「小凝,算了吧。」母親放下手,嘆了口氣:「既然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就隨她吧。」
「小靜說得對,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受苦我都捨不得。」
我渾身一震,有些不敢回頭去看母親此刻臉上的表情。
「小凝,放手吧,我們要問的,要看的,都已經問完看完了,該她受的,就還給她吧。」父親的聲音很平淡,而我卻似乎聽到了,他隱藏的很深的那一絲顫抖。
「哎……」我長嘆一聲,目光投向殷靜那張平靜的臉,見她也望過來,並且還勉強勾起嘴角,給了我一個皮皮的笑臉,我下意識的勾了勾唇角,緩緩將緊攥的手指拿開,對她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卻不會給人照鏡子一般的感覺,因為我們是不同的。
「他很好。」我在徹底鬆手之前,這樣對她道。
我看到她唇邊的笑意瞬間擴大,不由低嘆一聲:「痴人。」便揮手切斷了與亡者城的聯繫。
幾乎是在我斬斷與亡者城聯繫的同時,梳妝鏡便片片碎裂,我渾身還有些不受控,一時間閃避不急,眼看著玻璃碎片就要兜頭澆下,我不由閉眼準備硬扛。
然而,一道身影卻極快的出現在我和玻璃碎片之間,等我看清那個為我擋去玻璃碎片的人是誰後,我不由的一陣怔愣。
「怎麼樣?有沒有哪兒傷著?還疼不疼?」
聽著母親滿懷擔憂的話語,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很疼?」
母親的手很暖,她擔憂的摸上了我的額頭:「怎麼一頭汗?是不是很疼?告訴媽媽,啊?小宇,快去開車,她這樣還是去醫院看看的好。」
「還好。」眼看著哥哥滿臉沉重的要去開車,我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澀道:「不用忙,緩一下就好,那雷電力有些足,有些麻了而已。」
「你這傻孩子。」母親終是什麼都沒再說,直接一把將渾身濕透的我,抱在了懷裡:「這些年,苦了你了。」
父親和哥哥相視一眼,雙雙走過來,舒展雙臂將我們緊緊圈在了裡面。
我有些不適的動了動,這是自打傳承旁觀者力量以來,我第一次和家人如此親近,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這一切都讓我有些無措,甚至毫不客氣的說,我是有些心慌的。
白瓊蹲坐在房間角落,靜靜的看著我們,我甚至在它那雙湛藍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絲窘迫。
等幾人的情緒穩定下來,我才將這些天,在山裡發生的事,『稍作』加工的如實招來,聽到我們製造了泥石流,給了無故死去的人一個正經死亡的理由後,哥哥已經從一臉震驚,恢復到了古井無波的表情。
「所以,這一切的起因,就是這個羊皮紙?」哥哥指著被我放在桌上的羊皮紙道:「那麼邪門的東西,你還敢留著它!?」
「不是她想留著,是毀不掉。」白瓊用自己的小爪子捯了捯羊皮紙,小巧的鼻子動了動深吸了一口:「嗚哇~好香~」
我忙將羊皮紙收起來,抬手將白瓊掃下桌子:「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