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柳樹的那間屋子一打開,平安就先聞到了一股馨香,聞著該是安和香,不過香氣里混了些檀香。料想,該是混了雜味這女子才能用的起,要不然這正味的安和香價錢可不便宜,並不是一個渡家婦人能用的起的。
這婦人看著不到30歲,很難想像她會有一個20歲的兒子。婦人體態豐腴,面容姣好,一頭青絲如黛,在頭上挽了個髮髻,用一塊團花芙蓉繡帕包裹著。婀娜的身子上穿著一件粉底繡青花的棉服,針腳細密,腰間微收,顯得那腰肢盈盈一握,腳上踏一雙絨球繡花團鞋。整個人看著雖然清雅,卻由內生出一股媚意。
「好一個美婦人!」看著面前這不施粉黛自然面如桃花,未著錦繡亦有萬種風情的美少婦,平安也不由的楞了楞。侯府里無論大夫人的大氣雅貴還是二夫人的英氣健美他都見過,可遇到這種帶著江南煙雨的柔美秀媚,依舊有些著不住,不由楞了一愣。
那夫人才開門,便見著一個騎著小驢的少年,也有些意外,不由小退了一步,手捂著胸口與嘴巴,一副嚇到的樣子。等見平安發楞,才嘻嘻一笑,問道:
「這位小哥為何堵著奴家的門?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平安馬上也反應了過來,他倒不是看的呆了,而是意外這種小地方也有此等絕色。曉得自己犯了「堵寡婦門」的忌諱,連忙下驢側開身子行了個禮道:
「這位嫂嫂有禮了,不知這是不是王船家的家?」(差點打出了「嫂嫂,武松有話說!」)
那婦人見平安問好,連忙整了整衣擺,點頭道:
「王船夫是奴家渾家,年初就患病去了。如今再要過河,怕是得往西走80里地,去三亭渡過大河。鎮子裡的船家都被徵調去運官銀了。」
平安見這婦人眉目間並無悽苦,且穿紅戴綠不符喪禮,心下雖有幾分不屑,但也沒太多偏見,這一人有一人的活法。如今夫子皆喪,守不住寡也是人之常情。可照老太師給的路線是讓平安從這裡過河的,雖說改改道未必有什麼不好,可事關平安入道與否,他也不敢大意。只能硬著頭皮道:
「那嫂嫂可知,鎮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人,可以送小可過河的。小可有急事得去對岸,怕是耽擱不起這個時間啊!」平安裝出一副急切的樣子來。他容貌只是平平,可這在北疆軍伍里滾了滾,身形氣質上倒是剛硬了起來,加上穿著不俗倒是有了些樣子。
這婦人見了平安真是一副著急的樣子,想了想,嬌笑了一聲道:
「小哥也莫急,若真是著急,今日也是走不了了。明日是先夫陽辰,或有他的好友來憑弔,這船家的朋友自然也是船家。到時候讓人駕我家的船送你過河便是了。不過就是要多留一日了。可這去三亭渡路上也隔著座山,算算時辰也相差不多,你看如何?」這婦人一聲嬌笑,胸前兩團碩大一陣的抖動,水汪汪的眼睛眯成絲,真上下打量這平安。
平安心裡暗道這女人不安分,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道:
「這樣也好,那便拜託嫂嫂了,您放心,這過河的船資必少不了您的。我就住在鎮上客棧。有消息了您通知我就是。」平安心裡覺得這女子有些妖里妖氣的,打心裡就不太喜歡,說了這句直接就轉頭拉著小驢走了。
他才走出沒多遠,便聽見這婦人叫喊:
「先夫葬在城外3里亭邊,小哥明日趕早自己來那便是了!」
回到了客棧里,平安特別向夥計打聽了一下這柳氏的底細,卻聽那夥計道:
「啊?這柳氏卻是那王渡家的續弦,並非是那被鬼怪吃了的傢伙的生母。客官你別說,這小娘們兒長的嘿!」
「別說長的怎麼樣!說是看他平日裡都和什麼人來往!」平安見這夥計一臉的猥褻,連忙開口打斷。
「這我怎麼知道?我就知道她長得嘿!」夥計還待多說。
平安連忙一揮手,厭惡道:
「好了,你不知道便算了,下去吧!我管她長的是黑是白!」這種小地方的夥計和京師里的那些人精完全沒的比,就是東山道的小二也比他要識時務。不過,這夥計的話還是透露出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這個柳氏果然艷名遠播,而且他也並不是那個死去青年的生母。
「恩,這鎮裡的事情還真是透著幾分古怪啊,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