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睜開眼睛:她已經很久不熬夜了,最近怎麼每天都寫到這麼晚?
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他便嘲諷了自己一番:關你什麼事呢?你每天晚上不睡覺,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像個變態一樣。
季川懊惱的翻了個身,他開始認真的思考,要不要換到另一件臥室里去睡,那個臥室離隔壁比較遠,什麼都聽不見,他就不用想了,也不會日復一日的感到自己離變態越來越近了。
辛雲這段時間失眠了,很嚴重,所以她乾脆碼字,反正躺著也睡不著,不如用自己的才華賺錢,起碼還能有所安慰。
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面,她十指翻飛,描述那些畫面,火速的存了不少稿子起來,但是回頭一讀,就覺得思緒過於混亂,自己都覺得劇情很跳躍,讀者更加讀不懂吧?
要走意識流的風格了嗎?
會撲街的!
寫作就是這樣,孤獨得要命的工作,一切都在自己的腦海里,凝結、組合、打散、重建、成型,全都是一個人在做的事。腦海里有很多個聲音在討論、駁回、重寫,經歷過許多的掙扎和修改,作品最終現身於世,就像一場懷胎十月的生產。
辛雲每天晚上都在忙著生孩子,累得筋疲力盡,但是依舊睡不著,身體已經很累了,但是大腦總是無比的清醒。
從遇到劉楚岳和他聊起寧澤開始,她就發現了一件事,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經有四年沒見過寧澤了,甚至連聯繫都沒有,她發自內心的篤信寧澤在遠方過得很好,因為他身邊有何雪卉在照顧。
只要她不去打擾,他就會很幸福。她從無時無刻的掛念到如今的偶爾想起,她以為對寧澤的感情已經變得淡了,或許終有一天也可以放下了,結果,當回憶席捲而來的時候,當過去的空白被填滿的時候,她才知道,一直以來,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她也終於知道,寧澤在她心中的分量,絲毫未減。
有些人,根本就不會因為見或者不見,就產生任何改變,他就在她的心裡,住得穩妥而堅定。
她一直想清空心中的那間房屋,她也希望季川可以住進去,這是最輕鬆的選擇了。
可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季川說起過去的六年裡所發生一切,每次話到嘴邊,就拐了彎兒,又變成了她的玩世不恭和潑皮無賴。
她是善於隱藏自己的人,將真實的自己藏在嬉皮笑臉之下,就不用面對不開心的事了。
如果她對生活不認真,生活也不會認真的為難她吧?
可是,季川對她越發的依戀了起來,怎麼看都是很認真的樣子,這段以「包養」為開始的簡單關係,似乎要走上另一條道路了。
她忽然之間覺得好慌張,大家就不能高高興興的在一起愉快的生活,保持一定的距離,給對方足夠的自由,一起做讓兩人都感到開心的事就好了。
這是一種活在當下的關係,她沒有考慮過以後,也沒有想過要去改變什麼。q8zc
一切不負責任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她對季川果然是耍流氓的成分居多嗎?既然不敢回應他的認真,也無法對他負責,就不該和他繼續糾纏下去吧?
在發現對方認真起來的時候就害怕到選擇分手,怎麼看,都是一個很爛的決定。
劉楚岳只是一個出現得很及時的藉口,雖然辛雲確實更喜歡成熟型的男人,但是並沒有被他所吸引,和他接觸的目的也很單純,她想要知道關於寧澤的事,無論再久遠、再微小的事她都有興趣聊一聊。
那天晚上,兩人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餐廳里吃飯,食物沒有預想中的美味。
這段時間以來,辛雲本來還挺信任劉楚岳的美食品味的,誰知他今天的選擇這麼差強人意,她有些不解。
劉楚岳輕巧的回應:「這家店的菜做得一般,但是房間很好,相信我。」
兩人約會了好幾次,在適當的時候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辛雲挑眉,笑著說:「劉醫生是在暗示什麼嗎?」
劉楚岳真的是有備而來,他拿出一張房卡來放在餐桌上說:「暗示是多麼浪費時間的事,我開了一間房。」
因為太過直接了,以至於辛雲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