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允炆已經戒了酒,但當晚在京軍大營內接風的慶功宴上,朱允炆還是待到了很晚,看著一群大明的高級武官喝到酩酊大醉,看著幾萬名凱旋健兒飲酒高歌,心裡很是開心。
「此番征戰,二十萬健兒僅餘十一萬七千人,陣亡八萬三千多人。」
數字是空洞的,但寫滿了陣亡英烈姓名和籍貫的陣亡名單卻讓人一眼就看到了屍山血海,為了征服整個印度,大明的將校卒武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一將功成萬骨枯,而一個國家的崛起,需要的何止是萬骨。
朱允炆登基之後,大明雖然躲掉了靖難大亂這場內戰,但十幾年來也從未停止過對外戰爭的腳步。
平麓川之戰、定朝鮮之戰、收復台灣之戰、抗洪會戰、漠北決戰、印度決戰。
還有已經打了四年之久的征察合台之戰。
大明兒郎的血,灑滿了這萬里江山。
「將來史書上留墨,後人只會知道朕這個皇帝,歌頌朕為千古一帝,言朕之文治武功遠邁秦漢隋唐。」
在慶功宴上,看著王帳內兩排端坐的武勛重將,朱允炆如此說道。
「功勞都被朕占了個一乾二淨,說起來,朕這心裡都頗覺無恥。」
「史書淺薄,只能記下寥寥幾個名字。」
左手首位的朱棣寬慰道:「一統寰宇的大秦史,只有始皇帝、白起、王翦等人之名,炎炎大漢史,滅百羌、吞匈奴,也只有武帝、霍衛之名。」
「是啊,是啊。」
朱允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是無數英勇的人民創造了歷史,但歷史卻記不住人民,歷史能記住的,只有咱們這些僥倖竊取了最大功績的當權者,僅把一些微不足道的金銀財物賞賜下去。朕要告訴解縉,讓他在史書上記下來,今日我建文一朝立下的所有偉大榮耀,屬於英雄的大明子民。
我們必須讓後人知道,是英勇的大明軍民一體同心,才在無數次偉大戰役中造就了專屬於這個時代的無上光榮!」
王帳之內,所有人一時間都有些痴了。
「陣亡的家家戶戶要撫恤二百兩,活下來的,通賞一百兩。對於因傷致殘的,退出現役後無法從事勞動的,當地要為其安排力所能及之差事,另外每年要給付十石糧食不使其餓了肚子。咱們決不能讓英雄現在流血,老了流淚的事情發生,如果出現了殘疾軍人無法生存的情況,在座之諸位包括朕,都將成為歷史的罪人!是生生世世都洗刷不掉的千古之恥!」
所有人的心頭的狠狠一震,而楊士奇更是直接起身保證道。
「請陛下放心,內閣一定會派專員督辦監管此事,確保撫恤銀和後續安頓工作的落實,如有一絲差池,臣無顏苟活於世。」
楊士奇後,徐輝祖、李景隆兩人也忙立下軍令狀。
表態一定會保證因殘退役軍人回到故鄉後的生活。
「你們繼續喝吧,朕在這裡,你們也不痛快。」
朱允炆起身,揮手示意眾人不必相送,徑直離開了王帳,乘上駕輅,在一眾錦衣衛的護送下趕回了皇宮。
他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去處理,包括此番隨大軍一道迴轉的薩娜和西南六國的國王。
軍事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接下來還有更多政治、外交上的問題要朱允炆來處理。
在一夜休息後,朱允炆就在奉天殿單獨接見了薩娜,而西南六國的國王,則在文華殿由內閣先行招待,朱文奎陪同。
「妾,薩娜,叩見大明大皇帝陛下。」
這是值得薩娜銘記在其生命中的一天,她在大明的皇宮,見到了統御這方天地的至尊。
額頭貼在冰涼的,金燦燦的京磚之上,薩娜卑微的蜷縮著自己的身子,像一隻貓。
「起來吧。」
耳邊,響起滿是威嚴的聲音,薩娜很是緊張的又叩了一記首,謝了恩。
朱允炆高坐金椅之上,遙遙俯瞰著低垂臻首的薩娜,寬和笑道:「你是陳春生的妾室,也算朕半個兒媳婦,不要那麼拘謹,坐吧。」
「妾不敢。」
這個時候,搬過小凳的內宦在薩娜身側小聲說道。
「皇上讓你坐你就要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薩娜便更加害怕緊張,又跪下來告罪。
看來來面聖之前,陳春生沒少恐嚇她。
「坐吧坐吧,朕又不是什麼吃人的猛獸。」
「縱使妾故鄉的巨象,在您至高無上的神光之下,也卑微如螻蟻一般。」
薩娜拘謹的將屁股放到小凳上,仍是不敢抬頭,連奉送一句馬屁話,都小心翼翼。
朱允炆笑了笑,這種沒有水平的諂媚肉麻,他每天要聽太多次了。
「抬起頭,讓朕看看到底什麼樣的天姿國色,能嫁給朕的將軍。」
薩娜聞言抬頭,四目對視,兩人都有些愣神。
朱允炆錯神是因為這個薩娜長得確實很好看,至於薩娜發愣,則是沒有想到大明的皇帝竟然如此的年輕。
年輕卻威嚴如神靈,讓人不敢直視,健壯的身體無時無刻仿佛都在散發著神威。
不得不說,在看到朱允炆後,薩娜突然就覺得,那個在她眼中原本無比強大、恐怖的大屠夫,那個叫做馬大軍的元帥在氣度上,瞬間就可憐狹隘的像一隻羔羊。
而眼前的皇帝,就是獅子、老虎。
可能女人,天生就對強者毫無抵抗力。
「不錯,不錯。」
朱允炆只錯神了一瞬間,就滿意的點頭,眼神依舊清明,毫無任何覬覦。
「能嫁給我大明的將軍,也算是你的福氣了,如今印度已經一統,這離不開你們印度教和你的幫助。朕曾經許諾過,會表彰你的功勞,敕封你為印度的總督,並親自為你加冕,讓你做印度教第一任教皇。
從今以後,****,你就是印度那片土地上最有權力的人,朕希望你能夠更用心的為朕,為大明效命。」
雖然早有預感朱允炆會敕封自己,但當此刻親耳聽到後,薩娜還是激動的難以自持,再次跪伏下來謝恩。
「妾只是一屆女流,何德何能堪的起如此重任,恐辜負大皇帝之信任。」
「朕說你能做,你就能做。」
朱允炆隨意的說道,仿佛創造一個權力超過阿育王的統治者對他來說,好比養一隻小貓小狗一般。
「不過朕也是有條件的,這一點你要明白。」
薩娜一迭聲的應和:「皇帝陛下,您的偉大甚至遠超三天神,天地間哪怕一株草都沐浴在您的神恩之下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