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之其和湯瑞聯袂出現在現場的時候,自然就全面接過了此間這事所有的處置權。
兩名百戶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低頭站到了邊處,將路讓出給了兩人。
趙之其自然也就看到了視線里那巨大的橫幅。
『打倒奸官趙之其』
嘴角處便咧開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怒意,更沒有跳腳急不可耐就下令開槍鎮壓,而是先看了一眼湯瑞,細語慢聲的說道:「湯將軍,裹挾民眾,暴力衝擊朝廷公衙,你作為我山東駐軍指揮使,當何為。」
湯瑞面容嚴峻,沉聲道:「國有國法,依律當斬。」
這一句,讓趙之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的聲音壓下,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小聲道:「太子殿下諭令已經到了,只誅首惡,不糾余凶,對百姓還是要儘量保護。」
只誅首惡,不糾余凶!
湯瑞的喉結滾動,有些艱澀的吞咽下一口口水。
此刻的他當然知道自己正在牽涉進一件多麼可怕的事件中,那便是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生死角逐,一場讓所有參與者都勢必賭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博弈。
路怎麼走,大家自己選,生死各安天命。
深深的吸上一口氣,湯瑞點點頭,扭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親信,後者便越過兩人,走到了警備線外,挺起槍,沖天扣動扳機。
「砰!」
槍聲之後,便是親信手持喇叭的喊話,衝著那幾十丈外的朱文圻等人。
「這裡是山東駐軍指揮使湯瑞警告,立刻停止你們正在進行的所有行為,原地坐定,等待按察司並接受訊問,如繼續上前我軍有權依律對你們進行合法鎮壓。」
槍聲具有極強的威懾力,如一盆冷水般,澆在了憤懣膺胸示威群眾的心頭上,讓他們的口號聲戛然而止。
幾百號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帶頭的朱文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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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的臉色一樣開始冷峻起來,但此刻的朱文圻已經沒有了退路,他轉過身面向警備線的槍口,大踏步的又一次逼近過去,也昂首正視著軍隊後面站著的趙之其和湯瑞。
「趙之其,子彈或許可以嚇退人心,但子彈嚇不退正義,你覺得今天你用開槍鎮壓這種方式將我們殺光,你就贏了?正義是殺不光的,因為真理,永遠存在!
今天你必須為你當年犯下的罪孽接受應有的審判,山東布政使司衙門,必須為四通倉庫案二十多條人命和上百名受害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群情洶湧,朱文圻身後的幾百人再次振奮了勇氣,跟著朱文圻向著警備線逼近。
現場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趙之其沒有說話,湯瑞也沒有說話,但後者卻掏出了腰間一把手銃,黑洞洞的槍口,徑直對著步步逼近的朱文圻。
「將軍,不能開槍啊。」
一旁的兩名百戶又一次沖了過來,跪在地上抱住了湯瑞的大腿,哀聲道:「將軍您就算不為百姓想,也得想想,那是二皇子,那是皇子啊,您真開了槍還能活嗎?」
再怎麼說,朱文圻他是皇子,是朱允炆的親生兒子!
汗水從湯瑞的額頭滑下,順著臉頰過下巴掉到了地上,掉在他那一塵不染明亮的將軍靴子上。
對啊,拋開合法與不合法不說,就沖朱文圻的身份,哪怕他只是一個普通工人,他也是朱允炆的兒子!
向他開槍,別說朱文奎是太子,就算朱文奎當了皇帝,只要朱允炆還沒死,整個大明沒人能保得住他湯瑞。
看出了湯瑞的恐懼,兩名百戶頓時大喜,衝著面前嚴陣以待的軍人喊道:「都把槍收起來,下掉刺刀,堅守盾陣即可。」
只要把人攔住,不製造死傷,今天這一關如此便是最好的結局。
湯瑞終究沒有開槍的勇氣,他已經是將軍了,不是二十年前操刀子在戰場上拼富貴的大頭兵,所以在兩名百戶的堅持下,舉著槍的手慢慢垂下。
就站在他身旁的趙之其臉上變了顏色,從湯瑞身後一步踏前,就奪下了湯瑞的槍,絲毫猶豫都沒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