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現在很方。
自己好歹也是將門之後,雖然論起能力來比父兄要差上很多,但好歹打小在軍伍中長大,先人的兵書也是爛熟於胸,但像今日這般打仗,真的是生平第一遭。
十個山地營開拔進入麓川深處的命令是徐輝祖下的,沐晟還為此激動了好一陣,一年多的休整,雲南地界的正規軍隊招募補充到了小八萬,士氣上也恢復過來,沐晟點好兵馬,等著徐輝祖出兵的命令,卻得知後者回府喝酒去了。
「公爺,咱們不發兵?」
徐輝祖笑著反問一句,「發兵?去哪?」
沐晟好懸沒被徐輝祖一句話憋死,「深入麓川追剿刀甘孟的叛軍,然後殺進安南,抓住胡季黎。」
徐輝祖就笑了,「西平侯莫急,還不到時候。」
沐晟有些急躁,抓著軍報走到徐輝祖案前,「兩萬山地軍已經撒了進去,他們沒有後勤,沒有輜重,想要活命,只能一頭往安南深處扎,一旦安南國內堅壁清野,加上刀甘孟和胡季黎兩軍圍剿,早晚藏無可藏全軍覆沒啊。」
終究在呆了一年多,沐晟跟著南京來的所謂教導團,也練過一段時間的新軍操訓,這段時間,沐晟對這支軍隊是有了感情的。
「這本就是他們的使命。」
徐輝祖悠悠一嘆,自懷裡取出一份軍令遞給沐晟,「陛下聖諭,總參謀長燕王棣附詔軍令,對於西南戰事早有決斷,要以最少的傷亡奪取最大的勝果!。」
一聽到是皇帝聖諭,又有朱棣這位當今大明最會打仗的統帥附詔,沐晟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雙手接過細看起來,良久後,一拍大腿,「吾皇聖明!」
「山地軍雖為精銳,戰力十足,終究人數有限,可以克敵,難以滅國,想要一舉殲滅刀甘孟和胡季黎的大軍,終究還是要靠大軍堂堂正正之師。」
徐輝祖悠悠的說道,「燕王雖遠在南京,部署戰局卻一針見血,你我大軍駐地離安南的紅河平原,有一千三百多里,多是險山密林,大軍一旦進入,敵必如跗骨之蛆日夜侵擾,不出兩月,你我二人皆赴滇國公後塵。
既然如此,便以山地軍深入敵後,大肆破壞,我大軍按兵不動,待敵主力回國圍剿之時,你我二人在領軍南下,一路急行,只要穿過這段險路進入紅河平原,地勢寬闊之地,正面作戰,縱敵五倍我軍,也可一戰定之!」
沐晟沒了脾氣,此番滅國平西南之戰,如此大的戰役,也只有皇帝有指揮權,而事實證明,皇帝和燕王的軍令,確實是神來之筆。
調虎離山,攻敵必救,使其疲於奔命後即刻一戰定江山。
只要這麓川前線刀甘孟和安南的聯軍防線後撤,一千多里的險路就不再是登天之難,大軍一旦過穿險路進入紅河平原,就那些土雞瓦狗般的雜牌軍,還拿什麼來抵擋大明王師?
沐晟在山地軍待過,他對山地軍有信心,而安南軍在前線的已經是他們能拿出手最精銳的軍隊,國內都是一群老弱殘兵,就算有二十萬之巨,但指望這麼一群農民兵拿著破刀爛槍,就想剿滅山地軍?根本不現實!
山地軍百人一隊,壓根不聚集,不給你正面交戰的機會,神出鬼沒,一路燒掠,安南大軍的補給線頂不住,一旦被山地軍拖住,當初他們怎麼對付沐春的,山地軍會更熟稔的對付他們!
想到這,沐晟便渾身戰慄起來,他現在迫切的盼著敵聯軍防線回撤,好讓他可以領大軍直驅紅河,屆時一戰滅國,雖然最大的功勞是皇帝和燕王的,他作為領軍之將,喝口湯的資格總是有的,不但洗刷掉了沐春陣亡的恥辱,也算為自己正了名。
要是皇帝再大方點,說不定趁著這個機會,自己還可以領到一塊榮勛?一等是不敢想,二等武毅總是可以的吧。
凡領受勳章者,與國同慶,受百官萬民敬賀,這份殊榮,沒有哪個武將可以抗拒。
看到沐晟眼中激動的光芒,徐輝祖便起身拉住後者,「勿要擔心了,安心靜待,隨本公共飲。
咱們越放鬆憊懶,對面那群蠻夷的警惕就會越低,等他們開始回撤的時候,那些舊賬,連本帶利總會拿回來的。」
「是是是。」沐晟咧開嘴,「陛下如此聖明是國家之福,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