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找不到相關的答案,貌似前主人從未關心過這個,心中想著想著,張昊不知不覺眼皮發沉,在窗外呼嘯的松濤地籟陪伴下沉沉睡去。
這註定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寂靜的山寨之中,還有一個人遲遲沒有安歇。在東頭獨居於一畔的徐家宅院內,大頭領徐庸獨坐書房之內,在閃爍不定的燭光下,面色肅穆的看著書桌,桌上攤開一張寫著兩行字的白紙,正是張昊此前的手書筆。
在徐庸眼中,這幅字的書法水準只能勉強及格,一個學字三年的十歲蒙童不會比這個差,但字裡行間表露出來的一些可以意會的東西就不那麼簡單了!
當時他隨口說出讓張昊寫字的話,而對方則幾乎毫無遲疑的寫下這十二個字,足見其心目中華夷之辨的分明。而那字體的起轉勾畫之間,透著一股超越其年齡和閱歷的灑脫、不羈,一股含而待發的蓬勃向上之銳氣,顯示出的是一個有想法有野心有信心的人的真實思想,更透露出一種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木匠所不應該有的氣魄、精神!
若再加上今天其言談舉止中表露出來的異樣,和那種透體而出的自然氣質,乃至眼神表情,這種種異狀結合到一起,組成的人物肖像跟此前簡直判若兩人!
「難道以前的他都是在作偽?因為此次後腦受傷才表現出真實的一面?」徐庸不得不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但並沒有因此而覺得過於驚悚。畢竟徐家營的人多半來自五湖四海,每個人的底蘊都不可能打探的清楚,但凡亂世之中能夠輾轉千里還存活下來的,絕非平庸之輩,藏龍臥虎不在話下。
以前的張昊在少年之中表現的中規中矩,卻還談不上出色二字,其父母又死得早,似乎也沒表露出多少過人的東西,抑或是沒來得及吧!而張昊幼年失怙,僅靠當木匠的叔叔拉扯長大,或許其才具就此埋沒了也說不定。
「看來自己讓他跟隨讀書是對的,只有就近觀察,通過文章談吐舉止應對才能摸清他的底細,到底是禍端,還是值得培養的後備力量!」
徐庸用右手食指順著字體筆畫脈絡起轉承合模擬一番,腦海中自然顯現書寫時的心力氣勢動靜收放,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當時判斷。又蹙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輕輕一拍桌案站起身來,將字紙卷好小心塞入書櫃某個角落。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剛放亮,張昊早早從床上爬起來,費勁的穿上尚不習慣的短衣,拖著被春寒凍得有點僵硬的身體來到院子裡,深深的吸了幾口濕漉漉的清新空氣,精神登時為之一振,因為後腦傷勢未復而仍在隱隱作痛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
早起是他以前保持二十多年的生活習慣,現在卻不僅僅是生物鐘召喚,還有凍餓的因素在裡面。想想看,從昨天下午四點多鐘吃了飯一直撐到現在,中間還經過了劈刺訓練消耗,又沒有什麼蛋白質和肉食墊底,作為一個青少年的身體哪裡受的了?這又為張昊的改變想法多了一個理由,哪怕是為了讓自己吃的好一點,也得努力啊!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副好身板做底子,才能讓人做更多的事。
伸胳膊蹬腿感覺骨節肌肉都活動開了,他開始按照以前自己學的廣播體操動作舒展有些僵硬的肢體。一套體操做下來,只覺呼吸微微急促,體表發熱,夜間攻入體內的寒氣也消乏的差不多了。
大概是他弄出的動靜影響,正休息的空檔,張昊耳聽得身後房門「吱呀」一聲響,今世的叔叔張留安帶著一臉沒睡足的倦意從堂屋中出來,見他穿的不太厚實,連忙將身上披的破羊皮褂子蓋在他肩頭,嘴裡嗔怪的說:「怎麼不多躺一會子?早晨寒氣重,當心受涼!」
張昊趕緊用手接住,沖他呵呵一笑說:「不要緊,我身體壯實著呢,早起活動活動好的快些。倒是這些天來讓叔操心了。」
幾天相處下來,對於這個記憶中極為善良忠厚的叔叔,張昊頗有好感,想想看就知道,他一個單身青年十年如一日的把侄子拉扯大,又當爹又當媽,不離不棄愛同己出,那份艱難真的沒法言表,足見其人性之好。這樣的人放在哪個年代都是令人敬佩和感動的。
見張昊神色如常,張留安才三十多歲就爬滿了皺紋的臉上現出寬慰的笑意,隨後樂呵呵的特地多做了一頓早飯,儘管只是稀粥,這已經是很難得了。要知道,家裡的稻米都是按照兩頓飯配比的,
第二章抉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