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戰鬥進行的極為迅速,從開第一槍到殺散對方用了沒有五分鐘,幸運的是沒有人受到嚴重傷害,畢竟他們面對的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又仗了手中火槍的長距離攻擊優勢。這樣的結果讓張昊放心不少,經過這樣一番洗鍊,相信這一隊人以後再面對真正的戰鬥時,成長要快速得多。
兩口箱子被陳大勇用斧頭砍來銅鎖掀開鐵帶,裡面赫然是一層層碼的整整齊齊的銀元寶!每個五十兩的大元寶放射著耀眼的光彩,看的眾人一個二個目瞪口呆!點點數量,足足有三千兩之多!
「咱們發財啦!」眾少年頓時歡呼起來!這麼多錢,可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一筆巨款!整個徐家營一年下來也賺不到其中的一半,現在卻給他們一次小小的黑吃黑就弄到手,當山賊果然很有前途!
一番歡呼之後,張昊讓陳大勇砍了一根粗大的毛竹,兩節一段砍開來一剖兩半,將六枚銀錠裝在其中,如此裝了十個竹筒,用草繩綑紮結實分擔到十個人身上。背慣了石頭的他們根本不在乎這點重量,一行人穿山越嶺朝著徐家營迂迴歸去。
當天夜裡,鄭德源安插在搶劫隊伍中的內線慌裡慌張將紅貨被劫的消息傳了過去,一聽之下,鄭三爺當場昏倒在地。
在家人七手八腳的救護下悠悠醒來後,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冥思苦想起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算來算去終究少算了一步,滿盤皆輸!三千兩銀子大半都是籌借來的,一朝丟個乾淨,就算不是要破家賠償也差不多,此一難;泰和縣眾好漢被人打的那麼慘,肯定以為是自己設局,難免找後賬,此二難;最要命的是高家寨在自己地頭上被搶,必然要調查,那些活口和跟自己心生怨憤的人咬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一旦自己兄弟倆乾的貪污挪用的事情曝光,少寨主會是什麼反應?
「到底是誰在背地裡跟我為難啊!」鄭德源想來想去想不出結果,直到三更天的時候,他終於想出來一個解決辦法,仰天長嘆一聲:「二哥,別怪兄弟不仗義!為了我這一家老小,只好對不起你了!」
他收拾幾件價值不菲的寶物,匆匆忙忙直奔縣衙而去。
大半夜的,破敗的萬安縣衙門口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儘管如此鄭德源仍舊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有可疑的人盯梢之後,砸響了縣衙的側門。
「咣咣咣」的敲門聲斷斷續續的足有幾十下,才聽到裡面有人懶洋洋的打著哈欠曼聲道:「誰啊!如此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踢里塔拉的腳步聲到了門口,漆皮斑駁的門扇「吱呀」拉開來,從裡面探出一盞燈籠和一顆掛著倆眼袋睡眼惺忪的臉,眯縫著眼睛掃了鄭德源一下,不滿的說:「哦,是鄭老三啊!這個時候你來砸什麼門,有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鄭德源陪著笑連連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打擾錢師爺了!小的這裡有天大的事情想要報知王太尊,事情緊急耽擱不得呀!還請錢師爺多多幫忙!」說著,將手裡的包袱塞了過去。
錢師爺滿是褶子的眼瞼微微張開,射出兩道精芒,熟練地伸手接過包裹一掂量,一陣清脆悅耳的撞擊聲傳來,加上那沉甸甸的手感頓時沖淡掉了被叫起來的不悅,點點頭:「行啊!難得你如此盡心,不幫實在你說不過去,進來吧!」
「誒誒,謝謝錢師爺!」鄭德源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擦擦額頭冷汗低頭鑽了進去。
進門歸進門,卻不是馬上就能見到知縣大人。萬安知縣王詡是個喜好風雅厭惡俗務的清高之人,平日裡喜歡舞文弄墨,最討厭被人打斷創作,故而乾脆將平日裡的公務接待之類全部交由錢師爺代為接理,唯有過了他這一關才能見到知縣大人的面,這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了。
兩個人先進了籤押房,錢師爺坐上主位太師椅,抬手象徵性的讓了一下:「說罷,到底什麼事如此著急?你也知道太尊大人的脾氣,若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當心吃排頭!」
鄭德源連連點頭:「小人明白!若無緊要大事。也不敢來麻煩您老。」他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好教師爺知曉,小人前日聽堂兄說,高家寨要響應廣東的叛賊,造反!」
「什麼?!」錢師爺渾身一顫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這話從何說起,可有真憑實據?!你可知道其中干係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