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抱著多多,聽著國公夫人在絮叨。
室內燒著木糖,偶爾噼啪作響,火星飛濺。
「慶之是個大喇喇的性子,只有有吃有喝,衣裳乾淨就成。可這是伯府呢!他還是墨家巨子,。這個世間只認衣裳不認人,該有的排場還得有。」
「另外,家中要小心。我管家多年,深知那起人的心思,你若是待他們太差,便會抱怨不停。你若是待他們太好,他們便會覺著你軟弱可欺
我知曉你是個心善的,可心善也得講究個法子不是?若是不得法,便會縱容了那些人」
國公夫人把自己管家的經驗毫無保留的告之了李恬。
「最後便是家中的護衛,這個是重中之重。不瞞你說,國公府哪年不來幾波盜賊?我剛嫁過去沒多久,就有賊人摸了進來,偷了幾個老國公喜歡的香爐,把老國公氣得。
後來我不動聲色查了,那一夜護衛偷懶不說,還躲著喝酒。我便令人每人送了一罈子酒水,外加一年薪俸,說國公府養不起這麼多人,各自尋生路去吧!
好傢夥,那幾人不肯走,哭喊著說知錯了。我本也心軟,可老國公令人傳話,說治家如用兵,霹靂手段方顯慈悲心腸。那幾人走後,護衛們果然都勤勉了許多。」
國公夫人喝了一口茶水,見李恬懷裡抱著貓兒,幾乎蜷縮著在椅子上,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
「罷了,你就當故事聽吧!」國公夫人也樂了,這時有人來傳話,說蔣慶之令人去請老朱了,今日家宴。
「讓慶之弄上次那個什麼」國公夫人想了想,「就那個用豆豉和臘肉一起做的,還有五花肉下飯的好菜。讓他做一個。」
李恬眼前一亮,「嫂子也喜歡那個?」
「豆豉那東西我歷來不喜,覺著太臭,可和臘肉、五花肉,還有芋頭這麼混著蒸了,也不知慶之用的什麼調料,芋頭粉糯,五花肉有了臘肉的咸鮮和芋頭的味兒,輔以豆豉,哎喲喲!這一吃就停不下來。對了,讓慶之多放些芋頭,今日我就拿芋頭當主食了。」
「嫂子這麼一說我也忍不得了。」李恬吩咐道:「讓廚子再弄個煲仔飯,就拿那個海鮮的乾貨來弄。」
「好吃?」國公夫人問道。
「嫂子不知,那海鮮乾貨嗅著腥,可做出來鮮的他們怎說?鮮的眉毛都掉了。」
等朱希忠來時,兩個女人已經把飯菜安排的妥妥的。
一家子也無需避諱,便聚在一起用飯。
「大郎也會教書?」國公夫人見兒子遲遲才來,不禁笑了。
「人都是會學的。」蔣慶之說道。
「餓了!」朱時泰坐下就有些迫不及待,先拿了一塊餅子,夾了幾片紅燒肉,又夾了些牛肉片放在裡面,捲起來後,大口大口的吃著。
「慢些!慢些!」國公夫人看著心疼,朱希忠卻笑道:「往日在家吃飯慢條斯理,恨不能隨意吃幾口就跑。最近這陣子卻胃口大開,這是為何?」
「爹,娘!」朱時泰咽下食物後說道:「在學裡吃飯可沒那麼多講究。飯菜就那麼多,你慢條斯理的吃,就只能吃殘羹剩飯。」
「慶之。」國公夫人蹙眉,「既然艱難,為何不開口?回頭府里弄些糧食過來。」
「嫂子,不是沒有,是故意為之。」李恬笑道:「夫君說了,當年墨家穿著草鞋行天下,衣食簡樸,類似於苦行僧。如今雖說不必如此,可作為墨學子弟,驕嬌二氣萬萬不能有。故而便讓廚房每日按著人頭做飯。」
「每日還得操練,先生也得跟著練。操練下來這人餓的前胸貼後背,吃飯都是搶著吃。」朱時泰已經幹掉了卷餅,正在衝著紅燒羊肉下手。
「搶著吃?」國公夫人看著朱時泰仿佛十日沒吃過飯的模樣,「那你回家為何慢條斯理的?」
朱時泰咽下食物,「二叔說,孝順不是嘴巴孝順,而是發自內心。在爹娘眼中,孩子永遠都是三五歲時的模樣,衣食住行都會擔心。我若是吃的快了,吃的多了,就怕爹娘會擔心」
國公夫人看著蔣慶之,舉杯道:「當初多少人說讓大郎跟著慶之讀書,會誤了國公府,我也曾嘀咕,可你大哥說慶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