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很高,年齡大約在三十歲上下的樣子,身上也只穿著最簡單的商務襯衫、西褲,袖子挽在手肘處露出一截精壯的手臂,腕間的手錶則是渾身上下唯一的裝飾。
男人嘛,仿佛越是精緻的人越不需要精心裝扮,單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便已經足夠。
楚梵是這樣,顏玦是這樣,眼前的傅宜喬仿佛也是這樣。
當然,此時的盛夏卻並沒有心思去注意那些,她的全副心神都已經被眼前這張熟悉的容顏占據。那五官,尤其是眉眼之間幾乎與盛名峻生的一模一樣。
不,簡直就是!所以那一聲哥哥才會未及思考便已經脫口而出。
對面的傅宜喬卻蹙了下眉頭,因為眼前的女人從看到自己第一眼起,那神情間露出的震驚太過明顯,而此時眼底又仿佛涌動起更為複雜的情感,仿佛就像遇到故人。
「盛夏小姐?」若非自己兒子參演這部電視劇,他對裡面的演員有些粗淺的了解,他大概可能會以為這只是她搭訕的手段。
畢竟她是演員,這些東西都信手拈來。
而也就是這一聲,令陷在情緒中的盛夏驟然回神,聲音像與不像暫不予評說,只是哥哥不會這麼有禮貌且生疏地稱呼自己。
短短一瞬,盛夏雖還在怔怔地看著他,眼裡的情緒也還未完全退去,不過腦子已經漸漸恢復清明。
是的,哥哥盛名峻三年前就已經不在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眼前的這個人又是誰?
「喂,你怎麼了?」此時被忽略的傅晨光伸手抓住她的裙子,企圖引回盛夏的注意力。
她低頭,眼眸中映出傅晨光嫩嫩的小臉,那樣的眉眼與眼前男人的重疊,她才終於想起什麼,抬頭,幾乎是肯定地問:「您是傅宜喬先生?」
即便如此,心頭卻猶有些不能平靜,因為這張臉帶給自己的震撼太大。就算他此時親口承認說是,她怕是也一時難以接受。
只銅陵傅宜喬笑了下,說:「不用那麼客氣,喊我宜喬即可。」聲音淡淡的,身上自有一股穩重流露。
盛夏自然知道他這麼說僅是客氣,便只是禮貌地笑了笑沒搭話,心裡卻在慢慢消化眼前這個事實。
「盛小姐怎麼自己在這裡?身邊也沒帶個人嗎?」傅宜喬問。
她怎麼說也是個明星,可以隨意地站在大街上?
盛夏沒回答,只是禮貌地又笑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想到不遠處的顏玦,心頭不免又被另一番滋味占據。於是暫且收拾心神,開口問:「傅先生,能否冒昧地請你帶我一程,把我放到比較容易打車的地方?」
雖然對著這張熟悉的臉喊傅先生,心裡還是有些彆扭,但是她急著脫困,也便顧不得許多。
傅宜喬聞言對上她的目光,那眸子裡的情感顯然還沒有收拾乾淨,(當然可能僅是針對自己這張臉,他忍著伸手去摸的衝動。)卻比之與自己初見時,眸色顯的沉靜許多。
看得出來她是個很聰明且理智的女人,便頷首道:「當然可以。」
「謝謝。」後車座的車門雖然敞開著,盛夏還是自發地走到副駕駛座。只是手剛放在門把上,便被傅宜喬搶了先,他說:「你和晨光坐後面吧。」
四目相望,男人眼裡釋放著善意,仿佛僅是紳士行為。
盛夏只得頷首,轉向後座。
彼時顏玦在車裡抽菸,心思迴轉間,才注意到一輛車子停在盛夏的面前,一個小孩和男人相繼下車。
三人不知說著什麼,雖然隔的不算太遠,光線卻有些暗淡,所以並看不太清那人的容貌,更聽不清說了什麼。他眉頭微蹙著推門下車,便見盛夏已經牽起那個孩子上了車。
門彭地一聲關上,載著三人的車輛從路邊開走,消失在茫茫夜色……
隨著車子漸漸驅向市中心,五光十色的街道,車流如織,也漸漸熱鬧起來。
「傅先生,可以了。」盛夏出口提醒。
「既然都已經送了一程了,也就不在乎再多送一段路。」傅宜喬說。
這意思顯然是直接送她到家。
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畢竟將一個女人大半夜的留在街邊,她又是明星,總是不太妥。
盛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