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倚在車身上,像是已等候多時。
腳步止了之後,夜突然變的很靜,僅偶爾聽到遠處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而兩人隔著夜色相望,他穿著最簡單的襯衫、西褲,身子慵懶地倚在車身上,指間夾了一支煙,俊美的容顏陷在煙霧與夜色中有些晦澀不明。
「忙完了?」他問,淡淡的口吻偏尾調微微上揚,既與身上那抹慵懶相得益彰卻又像是在隱含嘲弄。也大概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將這些複雜的情緒同時演繹的這般如火純青。
這是繼前天晚上不快之後兩人的第一次相見,盛夏看著眼前的他,一天都在壓抑著平靜的心,這刻不知怎麼心頭就湧起一股煩燥,但她沒有發火而是轉身就走。
顏玦這邊本來也壓著火氣,此時見她這般無視自己,倒也沒有著急。慢條斯理地又吸了口煙,之後將菸頭丟到地上用腳碾滅,這才邁步追過去。
盛夏的步子不急,卻是寒著臉往醫院外的方向走。他腿長,沒幾步就追上來,拽著她的手臂,問:「還去哪?」就算生氣,昨晚一晚還不夠?
盛夏不說話,兩人僵持間,他很輕易就將她抱起,然後拉開邁巴赫的車門將她塞了進去。盛夏自然掙扎,無奈他身子就佇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顏玦!」她怒目瞪著他,聲音既惱又是無奈。
顏玦一手撐著車門身子下壓,與她平視道:「你知道我不允許,總有辦法。」這話不是威脅卻等同威脅。
盛夏與他目光相對,最後似是敗下陣來,別過眼睛安靜待在車內。是啊,生氣有什麼用?氣惱有什麼用?使小性子又有什麼用?人的任性只能在縱容和疼愛自己的人面前管用,而他不是疼愛和縱容自己的人。
想通這一點,她也終於漸漸冷靜下來。
顏玦知道她有情緒,他也有,但他一直壓抑著。見她安靜下來便將車門幫她關了,然後繞到駕駛座。邁巴赫開出醫院後,兩人一路沉默,直到公寓。
進門後看到餐桌上擺著豐盛的飯菜,兩副碗筷,顯然是下午玉嫂特意過來做的。
「去洗手,吃飯。」他說
「我吃過了。」盛夏拒絕。
「那就看著我吃。」顏玦丟下一句,逕自去了餐廳。
盛夏看著他的背影最後還是坐了過去,不是因為妥協,而是突然覺得很累,而爭吵並不能解決問題。
她拉開椅子坐下後,顏玦開始動手吃飯,她坐在那兒看著。他雖然沒有狼吞虎咽,舉止也極其優雅,卻吃的很是專注,仿佛這一天都沒顧上吃飯似的。
一頓飯吃了半個小時,彼此也在這段把讓自己的情緒沉甸下來。他推開面前的空碗,點了一支煙,餐廳很安靜,公寓也很安靜,安靜的仿似他在斟酌怎麼開口。
原本前天晚上他因她一句話而被激怒,那不算得施暴,卻也確實是在床上欺負了她,所以早上起來產生愧疚和柔情。這一天他雖然公司忙著卻始終惦著她,但這一切的情緒突然在看到躺在垃圾里的腳鏈時全部化為灰燼。
這不算是他第一次送女人禮物,卻也是用了心的,卻沒想到會遭到了這樣的對待。全e市,大概也只有盛夏能給他這種不堪。
而她,從前天晚上看到他與沈瑩時的小小吃醋,到後來被欺負後的委屈、生氣,再至與沈瑩的談話,心情已經那天早上醒來的憤怒,變的極為複雜。但她知道自己需要理一理顏玦與她之間,而她現在還沒有時間讓後路清晰起來。
「網上的新聞我看了。」顏玦不願意像昨晚那樣激她說出那樣的話來惹自己生氣,道歉也不太甘心,所以便先挑了個話頭。
新聞這兩個字入耳,盛夏想無非就是她到片場找過沈瑩的事,便問:「你是在警告我?」
畢竟他與沈瑩曾是那樣的關係,這樣做也可以理解。
顏玦聞言則皺起眉頭,他看著盛夏一片沉寂的眸子,不由開始自我反省,他說的話讓她這麼認為?
「關於沈瑩,你大概誤會了什麼。」
「誤會嗎?」盛夏嘴裡咀嚼著這兩個字,回視他的眸子明顯有所保留。
「我那天見到她只是偶遇。」這算是解釋,顏玦很平淡的地說出來。畢竟這麼多年來,他還真就是第一次跟女人解釋這種事,尤其在她糟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