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湧上心頭的同時,她不期然地便想到了趙基俊的傷,她承認那一刻她心裡因懷疑而震驚。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只是將照片放回原位下樓,然後奔赴盛氏。
下午的簽約很順利,來的媒體很多,不過除了合作事宜,他們最關心的還是她與顏玦的私生活。是啊,在e市只要沾上顏玦的邊,他們早就已經分不清主次,因為顏家的光芒太盛。只是此時的盛夏並不想談及,便以關注合作項目為由掠過,擺脫一眾記者回盛氏大樓。
坐在辦公桌後,由於昨晚沒有睡好,其實有些疲累,手不自覺地捏捏眉心。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她抬頭,便見趙基俊的助理走進來。
「盛小姐,這是今天需要處理的文件。」原該是趙基俊負責,現在只能落到她的頭上。
盛夏微微頷首,便埋首於那堆文件。
雖然公司的事她有插手,但畢竟不懂的地方太多,最後無奈,只得帶著文件去了醫院。病房門前,正欲敲門,便聽到了裡面隱約傳來的談話聲。
「趙先生,昨晚那伙人已經證實跟黑社會有關。且我聽到一些風聲,應該是有人花錢請的人。」裡面的人顯然是趙基俊的人,聲音不高,正在說著私話。
趙基俊沒說話,只是沒受傷的手一直敲擊著桌面,似在沉吟,半晌驟然停頓,擺手,示意那人先出去。
那人點了下頭,正無聲地退出去。這時看到盛夏推門進來,不由有些詫異。
原本報告的人朝她禮貌地微微頷首,然後便走了,病房裡轉眼就只剩下趙基俊與盛夏。
「什麼時候來的?」趙基俊問。
「剛到。」盛夏回答。
趙基俊也不問她聽到什麼,目光掠過她手裡的那堆文件,戲謔地問:「你這是把辦公室都搬來了。」
「有些地方實在看不懂,我也沒人辦法。」盛夏的聲音頗為無奈。
「拿來看看。」趙基俊攤開手掌。
盛夏將文件放到床邊,然後放下手裡的包,再轉身時便將趙基俊已經翻開文件。
「趙大哥,那些打你的人我來負責怎麼樣?」她猶豫片刻,問。
「為什麼?」他抬眸看著她,似有些意外。
兩人對望,盛夏卻並沒有回答。總覺得趙基俊這事與自己脫不了干係,尤其是在顏玦的公寓裡看到那些照片,但有些事情只是懷疑,她不敢肯定,所以不能說。
趙基俊又是什麼樣的人呢?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除非是真的察到什麼。
「不能讓自己涉險。」最後還是趙基俊妥協。
盛夏點頭。
寥寥兩句之後,這事兩人都沒有再提,專心處理公事。偶爾遇到不懂的,她便拿著文件指給趙基俊看,他都耐心一一解說。那時候兩人挨的很近,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馨香,只是她從不知。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外面天色便已經黑了,工作也終於告以段落。秘書去買晚餐了,她則忙著收拾攤在病床上的文件,髮絲垂下來,不經意間掃過他的手背,絲滑如緞,仿佛拂過心際。她全然不知,他卻悄然紅了耳根。他突然覺得喉間發癢,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掩飾的咳嗽著。
盛夏不明所以地轉頭看著他,然後放下文件,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問:「不舒服?」他還病著,卻跟他們操勞了一天。
趙基俊接過,搖頭,然後輕啜了一口。
這時秘書敲了敲門,拎了餐盒走進來。盛夏幫忙將病床上的餐板放下來,秘書則打開餐盒,兩人正在忙碌,她身上的手機響起來。盛夏看了一眼——顏玦,昨晚上他沒給自己打電話,這一天她也刻意忽略。
趙基俊見她臉色不對,問:「有事?」
盛夏回神,掐斷了電話,說:「沒事,吃飯。」
三人坐在一起一邊說說笑笑,但也是三句話不離公事,吃過飯時間已經不早,便留下護工她與秘書分別離開。
晚上的醫院並不若白天那樣熱鬧,但還是能看到三三兩兩家屬出入。她身上依舊是簽約時換的那身套裝,腳下的高跟鞋敲擊在地磚上發現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響。隨著腳步聲停頓,她發現自己停車子的地方已經沒了那輛法拉利小跑的車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輛邁巴赫,顏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