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和張居正連忙點頭應是,高拱神色變得認真道:「我們這些進入內閣的人,不是來作威作福的,而是為皇上管理天下,所以內閣的工作還要比你們所在的禮部和戶部繁重和辛苦,所以你們要有辛勞克己,鞠躬盡瘁之心。」
羅信和張居正又連忙應是,實際上羅信十分清楚,內閣的工作要比他在禮部繁重了許多,平時禮部真的沒有什麼事兒,倒是戶部要比禮部忙一些。高拱如此說,也是提醒自己,改掉在禮部的一些散漫隨意的習慣。
將羅信和張居正領到了一個房門前道:「這裡就是你們兩個辦公的地方了。」
羅信心中不由嘆息了一聲,在禮部的時候,自己還是單獨一個辦公房間,而且房間還很大,後面還有一個小花園。這官升了,辦公的地方倒是逼仄了,竟然不是一個人一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威嚴的咳嗦聲響起,眾人便轉頭望去,便見到徐階出現在門口。眾人便齊齊施禮道:
「參見首輔。」
徐階的目光掃過羅信和張居正,神色和藹道:「進來吧。」
眾人便在高拱的帶領下,進入到正廳。徐階在大案後坐下,高拱便帶著人向著徐階施禮。羅信倒是沒有什麼牴觸,和徐階每天都爭得臉紅脖子粗,背地裡將徐階罵得不要不要的高拱,都能夠給徐階施禮,他羅信自然也能夠施禮。就像張居正和羅信行走的時候,要稍微落後一樣,這就是官場的禮儀,非常重要。
施禮之後,徐階擺擺手,讓十幾個司值郎退出去,返回自己的配殿。房間內便只剩下了五個內閣大臣了。
「大家都坐吧。」
徐階淡淡地說道,他坐在正位上,只是這個位子就無形中給人的心中壓力,顯示出一種威嚴。
「喏!」
眾人應了一聲,高拱坐在了左邊一把椅子上,馬芳坐在了高拱的對面,嚴納也輕車熟路地坐在了高拱的下首,如此便剩下了羅信和張居正。
這沒有什麼可猶豫的,羅信抬步走到了嚴納的對面坐下,如此張居正也只好坐在了嚴納的下首,敬陪末座。
如此內閣的順序就這麼定了下來,從首輔徐階開始,依次是高拱,馬芳,嚴納,羅信和張居正。
這個順序就是入閣的順序,實際上也就是資歷。而且一旦坐定,便難以更改。想要超越,千難萬難。
按理說,羅信和張居正是同一天入閣,而張居正要比羅信先科考成為進士,是羅信的前輩,這就是資歷,張居正應該坐在羅信的前面。
但是羅信的官職比張居正高,這就和張居正的資歷打平了,再加上羅信是廷推進入內閣,張居正是特旨,只要還要點兒臉面,張居正就不會爭這個位子。而且即便是他爭,也很大的可能性爭不到。
羅信看著自己前面的四個人,心中不由嘆息了一聲,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輪到自己成為首輔?
這需要徐階,高拱,馬芳那嚴納先後離開內閣,才能夠輪到自己。
怪不得高拱和徐階爭得那麼激烈,這高拱就想將徐階給拱下去,自己坐上首輔的位置。
待大家走坐定,徐階便開始訓話,基本上和高拱說的差不多,而且說得也很短,然後便起身帶著羅信和張居正去面聖謝恩。
原本徐階作為內閣首輔帶著羅信和張居正去就行了,但是高拱卻提出也要去。高拱都去了,馬芳和嚴納自然也不甘落後,所以六個人便一起去面聖。
經過馮寶的通傳之後,六個人才進去拜見隆慶帝,隆慶帝賜坐,然後上茶,和六位內閣聊了起來。言談之間,都是對六個人充滿了期待和信任,讓六個人心中感激。但是,慢慢地,幾個人心中的想法就不同了。
隆慶帝稱呼徐階,馬芳和嚴納的時候,都是稱呼他們的名字,但是稱呼高拱,羅信和張居正的時候,卻是稱呼為師,這就顯出差別來了。馬芳和嚴納還差了點兒,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當過隆慶帝的老師,但是其他四位,徐階,高拱,羅信和張居正都當過啊!如今隆慶帝卻對高拱,羅信和張居正稱師,卻偏偏不對徐階稱師。
這意味著什麼?
大家心裡都可以各自領會。
隆慶帝也沒有和他們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