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如今這個嘉靖帝的唯一心腹效忠他裕王了!
他能夠不高興嗎?
他能夠不興奮嗎?
終於將那張紙放下,將其推到了羅信的面前道:「羅師,還是你收著嗎?」
羅信點點頭,將那封血書收了起來道:
「殿下,還是老規矩,不能夠和任何人說。」
「我明白,你放心!」
羅信站了起來道:「臣告辭了。」
「羅師……」
「嗯?」
羅信將目光望向了裕王,便見到裕王的臉上滿是猶豫之色,羅信便也不言語,只是望著裕王。裕王快步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向著外面看了看,見到沒有人,又將房門關上,來到了羅信的跟前,壓低了聲音道:
「羅師,如果父皇最終將大位傳給四弟?」
「殿下想怎麼做?」
「我?」
「對!」羅信認真地點頭道:「殿下,你也知道陛下的身體最近不大好了,而且年事已高。確定儲君之位已經是不遠的事情,也許就在明天,所以殿下也應該有所決定。如果殿下沒有必定坐上皇位的心思,我們這些人也就沒有必要再坐這樣的準備。」
「我想!」裕王咬牙道。
「想什麼?」
「想坐上那個位子。如果我不坐上那個位子,以四弟的性子,我只有死路一條,我不想死,所以我就必須坐在那個位子上。」
「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
「臣懂了,臣會安排一切。」
「羅師。」
「嗯?」
「擺脫了!」裕王深深一禮。
羅信急忙伸手扶起裕王道:「殿下,不可。」
「可!」裕王認真地說道:「羅師,我的身體我知道,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我想我不會活很久,最起碼我不會活到我父皇那個年齡。所以,一旦我生下兒子,你就是我兒子的老師,我會讓我的兒子拜你為亞父,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登上那個位子,再輔佐我的兒子。」
羅信點頭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羅信鬆開了扶著裕王的手,後退了兩步,向著裕王深深地拜了下去,與此同時,裕王也深深地拜了下去。
臣拜君,君也拜臣!
這一刻,已經被拋棄許久的先秦時期的君臣古禮在這個書房內再一次出現。
羅信離開了裕王府,心中想著心事!
裕王這次請求,讓羅信心中輕鬆了許多。他一直害怕以裕王懦弱的性子,不敢走上宮廷政變的路子。但是,卻沒有想到裕王卻下定了決心。
如果裕王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而局勢又到了不得不動用武力的時候,恐怕即便是將裕王推到了皇位上,裕王對羅信也會有戒備之心。因為裕王不是主動的,而是被當成了傀儡,坐上了那個位子。
但是,如今是裕王自己主動的,如此羅信便是為了裕王謀劃,裕王對羅信心中只有感激。
「該和父親談談了。」
如今京城三大力量,東廠,錦衣衛和五軍營。東廠和錦衣衛已經落入羅信的手中,如今就要看看羅平將五軍營滲透的如何了。
羅平很少回家,通常都住在軍營內。羅信也沒有特意去找羅平,會被有心人注意到。羅平每個月底都會回家一次,而距離月底也就只有五天。
這五天,羅信便在閒散中度過,期間還參加了一個文會。
到了第四天,羅信的好心情壞了。
他正在書房內看著從王翠翹那裡傳來的消息,當看到一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情徹底壞了。
東南的局勢發生了變化。
張居正和徐時行終於發生了衝突。
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衝突,不如說是徐階的老家和徐時行發生了衝突。
當張居正和徐時行分別擔任了杭州知府和市舶司提舉之後,徐府歡慶一片。張居正是徐階的學生,徐時行也是徐黨的人,如今張居正和徐時行來到杭州,這豈不是說東南就是他們徐府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