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羅信搖頭道:「讓五大世家在這個時候參與進來,是給徐家解圍。有了五大世家再度參與進來,徐家便可脫身。等到事情過去了之後,徐家又會捲土重來,最終的結果還是五大世家吃虧。」
「那……我們怎麼辦?」
「必須讓徐家吃一個大虧,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參與海貿。」
「怎麼才能夠讓徐家吃過大虧?」
陸繹眼睛一亮,他此時對徐階深恨不已。自己的父親剛剛去世,徐家就將自己家從大明海貿給踢了出去。原本陸炳死後,陸家的財源就失去了很多,大明海貿是他們主要的財源。如今卻被徐家一腳給踢了出去。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陸繹怎麼可能不恨?
他巴不得把徐階也給扳倒。
「什麼也不需要做!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徐時行和張居正就會拜訪你叔叔。不要理會就是了。」
陸繹邊思索著邊道:「大人,你的意識是,我們堅決不參與。如此市舶司就會收不上關稅,陛下便會大怒。追本溯源,自然就會追查到許家?」
「不錯!」
「可是……徐家之前就是以低價將五大世家踢了出去,這證明他們還是賺錢的。如果徐家依舊以之前的價格和藩國交易,市舶司依舊可以收上關稅。」
「不會的!」羅信含笑道:「東南的絲綢,瓷器和茶葉七成都掌握的五大世家的手中。之前是因為那些中小商人的手中還有著一些存貨,而且為了攀上徐家的大腿,幾乎沒有什麼利潤便將手中的存貨賣給了徐家。他們期待徐家壟斷了海貿之後,再將價格提起來,那樣他們就會大賺。和以後的大賺比起來,之前的損失不算什麼。
但是,如今價格提不上來了,而他們手中的存貨又沒有了。再組織貨源,七成的貨源又被五大世家壟斷,自然不會賣給他們。他們只有去更遠的地方收購。那樣成本就上來了。他們根本就賺不到錢,而且還會賠錢。交易得越多,賠得越多。所以,徐家根本就無法再和藩國商人交易。沒有了交易,這讓市舶司如何收稅?」
陸繹的眼中釋放著興奮之色:「這會牽扯到徐階嗎?」
「牽扯會牽扯到一些,但是想要將徐階踢出內閣,恐怕還不太可能。不過,會讓他在內閣的權利削弱不少,高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陸公子,不要著急,官場就是一個溫水燉青蛙的過程。」
「啪!」
徐階狠狠地一拍桌子,怒聲喝道:「孽子!」
「父親……」
「你自己看!」
徐魯卿拿起了桌子上的兩封信,一封信是來自張居正,一封信來自自己的弟弟徐琨,迅速地看完了兩封信,信中的內容大同小異,只是張居正的信中內容要客官了許多,而徐琨信中的內容卻抱怨太多。
徐魯卿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張居正的信,臉色便是微微一變道:
「徐時行已經上奏給陛下了?」
「太岳說上了,便是上了。」
「徐時行沒有給父親來信?」
「沒有!」徐階嘆息了一聲道:「收不上關稅,便是他的責任,恐怕他心中對我們徐家怨氣很大。太岳說了,徐時行對他的怨氣也很大,奏章上會彈劾太岳。」
「太太過分了。」
「不過分!」徐階淡淡地說道:「恐怕徐時行早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了。」
徐魯卿神色就是一變:「父親,您是說?」
「為父當初就懷疑羅信舉薦徐時行有陰謀。」
「那……我們怎麼辦?」
「你明天立刻動身前往東南,一定要促成和藩國的交易,要讓徐時行收上關稅。」
「可是……這種價格,我們徐家會賠啊!」
「那也得賠。」徐階陰沉著臉道:「如今陛下已經老了,也許堅持幾天,幾月,幾年,便是裕王上位之時,這個時候為父不能夠出事。」
「孩兒明早便動身。」
玉熙宮。
嘉靖帝看著手中的奏章,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徐時行的奏章是最後一個送到京城,嘉靖帝看著徐時行的奏章,微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便將那奏章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