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明白,孤已經不是年少不懂事了,兩位老師放心。」
「殿下!」徐階壓低了聲音道:「這次我們之所以兇險,便是我們在東廠,錦衣衛和五軍營沒有人,你從羅信那裡,可是聽說他有什麼人?他的父親可是在五軍營,沒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高拱就看了徐階一眼,心說,這老小子真是夠陰的。還想著從裕王這裡套一些羅信的底細,看來通過這件事情,他對於羅信有個爹在五軍營很是忌憚。一旦再發生類似的事件,而是徐階和羅信爭起來,羅信可有一個在五軍營的爹,最起碼在武力上,徐階是落在了下風。
徐階這是一邊探查消息,一邊在給裕王的心裡紮根刺。
你看!
在陛下昏迷,陳洪專權的時候,羅信有一個在五軍營的爹,但是卻沒有做事幫裕王您,這羅信的忠心可疑啊!
裕王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而是搖頭道:「沒有,羅師沒有和我說那些。」
高拱看不慣徐階那種小人行徑,和這種人聯手,真是得時刻小心,便開口攔住了徐階道:
「殿下,如今陛下甦醒,這是一件大喜事。你可是要表現一下你的孝心,不要讓景王給比了下去。」
「對對對!」裕王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望著徐階和高拱道:「兩位老師,我應該怎麼做?」
「殿下覺得應該如何做?」
裕王便低頭尋思了起來,大約幾息的時間,便抬頭道:「我給父皇準備一些滋補品。」
「這是題中之意,陛下因為身體原因而昏迷,送些滋補品正好。」徐階點頭道。
「不夠!」高拱卻搖頭道:「殿下您能夠想到的,景王也一定能夠想到。想必景王也會送滋補品進宮,這顯示不出來殿下您更有孝心。」
「那……兩位老師替孤寫份賀表?」
高拱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著裕王一臉的迷糊。最終高拱嘆息了一聲道:
「論起寫清詞,大明除了嚴嵩就是袁煒。而如今袁煒是景王的老師,說句實話,如果景王那邊由袁煒代寫一首清詞,老夫寫不過他。」
裕王便將目光望向了徐階,徐階也搖頭道:「我也寫不過他。」
裕王的心中便在懊惱中浮現出一絲不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兩個除了給孤講些沒有用的四書五經,除了動不動訓斥我,還能夠幹什麼?
一到了真正需要你們出主意的時候,就什麼辦法也沒有。想到這裡,心裡也不禁有些沮喪,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怎麼辦?」
高拱在決斷方面要略強於徐階,但是在謀略方面卻不如徐階,所以此時便緊鎖著眉頭坐在那裡,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辦法。一旁的徐階便道:
「我們要想出一個超出景王的辦法。」
裕王的目光突然一動道:「問問羅師吧。」
高拱和徐階兩個人都動了一下嘴唇,兩個人本能地想要反對。如今羅信在裕王的心中占據的位置已經夠大夠重了,把他們兩個都擠得快要沒有位置了。他們捧裕王登位,一方面是看不上景王,另一方面是看裕王淳厚……
實際上,就是看裕王性格軟弱,如果裕王登基,他們便能夠凌駕於裕王之上,做到真正的把持朝政,將士大夫帶到一個從未有過的頂端。
但是……
如今羅信在裕王的心中明顯占據著重要的地位,這樣已經威脅到他們兩個人了,如果再讓羅信在裕王的心中進一步占據更為重要的位置,那就算裕王以後登基,還有他們兩個什麼事兒?
所以,他們兩個本能地想要反對。但是這樣的話又不好說出口。到底還是徐階臉皮厚,沉吟了一下道:
「如今羅信也是俗事纏身,這樣的事情,恐怕他也沒有心思去琢磨。」
裕王便翻了一個白眼,心中暗道:「羅師的麻煩還不是你給彈劾的?」
高拱這一會兒倒是反覆思考過了,如今已經是關鍵時刻,景王有子,而裕王無子。如果在取悅陛下這件事上再落下了下風,裕王可真就危險了。誰在裕王心中分量重,那是裕王登基以後的事情,眼前還是幫助裕王登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便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