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魔穴深處,可我們該怎麼出去?」
有散修看著八座鎮魔殿後通往九幽的深淵,不禁絕望問道。
「只是看了一眼,就受到如此道傷!」陶侃注意到金家老祖陰神之身上,抹不去的,猶如眼睛的印記,忍不住開口道:「那八座大殿實在太兇險了!」
「靈尊……」他回頭對青牛道:「你看……」
「別問我……」青牛埋頭道:「我只是一頭無辜的小牛,等你們都死光了,我就老老實實順著原路退回去,別想我帶著你們闖入這八座鐵殿。」
青牛猶豫了片刻,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小侃啊!這鐵殿鎮壓的東西,太可怕了!要不你們收拾一下,找個好地方葬了吧!老牛我不敢闖這八座鐵殿,但為你們挑一個風水寶地的本事還是有的。」
「與其死在裡面,沾染什麼可怕的詛咒,還不如回到白骨屍地,找一處風水寶地葬下,福澤後人!」
小魚猶豫片刻,轉身問錢晨道:「老師……」
錢晨一擺手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是不是想問我,這八座鎮魔殿有去無回,就算是真仙進去了,都不一定出得來。我為什麼還要指點你們去盜取造化?」
「其實從這裡出去的辦法很簡單!」
錢晨負手道,他這句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雷禺開口道:「道友有何見地?」
金家老祖忍著道傷,悶哼一聲:「說!」
陶侃欲言而止,青牛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其實出去的路,就記載在來時的地方!」錢晨右手一牽,勾動手中熄滅的香火最後一點菸氣。
青牛恍然道:「還是我們進來時見過的那面石碑!」
那面石碑……
眾人皆沉默無語,他們進來的時候說過的話,似乎還歷歷在目——若是其他道門門庭,留書鎮壓,我也就信了。樓觀道這般破落門戶,也豎起一塊破石碑,就想讓我等轉頭離去……
這還是雷禺親口說過的話,但如今,樓觀道那位前輩的留碑,鎮得了無間魔龍,避得了九幽魔頭,就連出去的路,都記載在石碑上。
「橫攔豎擋,不知留書這人結丹了沒有。」
說過這話的人,如今已經死在了白骨屍地中。
當時跨過那石碑的眾人,如今心中皆複雜難言。
心中最悔恨的,就是沒有好好看一看那面石碑。
最後一點香氣徐徐不散,在錢晨掌心凝聚成了一面石碑的摸樣,正面刻著——
太上樓觀,鎮魔於此,來者速退!
這十二個普普通通的文字,曾被冷嘲熱諷,如今嘲諷的人能站在這裡的,不過十中一二。其他人都死在了這警告背後的恐怖和兇險之下。
活著的人看到這幾個字,最想做的就是回到過去,按著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把這十二個字看明白,看清楚,牢牢刻在心裡。
錢晨反掌,露出石碑背後的文字——
太上伏魔,見之者凶。一入此路,再難回頭。
錢晨平靜道:「在石碑背後寫字,並非裝神弄鬼,而是在我們無視警告進入魔穴之後,留給我們的最後一線生機。」
雷禺慘笑一聲,其他世家子弟臉上也火辣辣的。
錢晨一點後面八字,『一入此路,再難回頭』這八個字,血紅的字跡就化為一道幽冥之氣,搭起一座石橋,橋下魔氣猙獰如龍,隨即石橋化路,將魔龍鎮壓其下。
「這是入口處,奈何橋下鎮魔龍的布置……」青牛低聲道:「進來之前,我也曾打量石碑許久,感覺碑文有些秘密,但也只看到了路上的兇險,沒看出兇險的源頭,乃是路下鎮壓的魔龍。」
接著『太上伏魔,見之者凶』
這八個字也化為一團陰影,陰影繼而又分化作了八個魔影——有一具質地如玉如金,不朽不滅的骸骨;一條血河橫跨幽冥,一點血色擴散為無垠血海;一張空空蕩蕩的人皮,裡面包裹著一個死寂的世界;五行輪轉,開闢的洞天;一雙照破幽冥的眼睛,雙眼合一,化為一面洞徹三界的神鏡……
這八種異象,時而化為八個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