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神火的囂狂,仿佛也隨著那漫天飛舞的紅纓,傳到了錢晨的身上。
神兵、武道本就是上古神魔鬥戰所創的東西,上古神魔從不講究道心心性這種東西,從來只以最強橫的力量,散發最純粹的暴力。
因此錢晨這具化身,也只如心中燃燒著一團火一般,戰至酣處,將什麼心性修持而拋到腦後,槍法之中自有一股刺破蒼穹的凌厲。
看到錢晨將敖丁挑在槍尖,敖藏武神色愈發盛怒,龍眸之中一片冰寒的殺意,他厲聲喝道:「放下我敖丁侄兒,這承露盤殘片,便歸了你們道門罷!爾等可以安然退走,我龍族不再追究,否則你殺我龍族四太子,龍宮必與爾等不死不休!」
敖藏武一揮雙錘,言語之中已經有了退意。
葭月真人笑道:「不早待如此!」
她轉頭對錢晨道:「我此來只是為了救我這不成器的徒兒一家,也不願見我人族的承露盤落入龍宮之手,如今他既然退縮了,也不準備再追究什麼?賢侄既然將他家四太子拿在手裡,有什麼要求,儘管和他提就是。反正龍宮家大業大,為了面子,什麼修行外物的都可以儘管捨出去!」
錢晨拿玄黃如意勾住敖丁的脖頸,一頭烏髮在腦後猶如火焰一般飛揚,透著神火的紅金色澤!
他踏著那百丈龍軀的尾巴,身軀法天象地,猶如一個火焰鑄造的巨人一般,在海面上瓮聲瓮氣道:「我也不要你龍宮什麼天材地寶,修行外物,只問你一句話!」
錢晨將敖丁猙獰的龍首湊到自己面前,森然一笑道:「人好吃嗎?」
敖藏武臉色一變,就連旁邊的葭月真人也是肅容,心中暗道:「好剛烈的後輩!」
錢晨轉動長槍,那紅纓漫捲望空一展,似無數火焰飛騰,千團火塊化為九龍環繞著錢晨的身周,展開一個紅綾飛騰穿梭的千丈圈子。
敖藏武怒吼一聲,雙錘擎天奮起,身上玄冰神甲的寒氣凝聚錘上,宛若兩坨冰山一般,攜著四海之水匯聚的滔天巨力,朝著錢晨砸了下去。
紅綾揮舞圈成了一個罩子,任由敖藏武雙拳砸下,也只將這紅綾纏繞的圈子迫小了數十丈。
隨即紅綾散去,九條火龍繞著錢晨盤旋,朝著敖丁衝去。
那無數火焰紅綾交纏在敖丁身上,將他綁的筆直,錢晨一手刺破敖丁的逆鱗,直從頜下摜入其中,幾乎沒臂而入,六太子和九太子在一旁看的目眥欲裂,感同身受。
錢晨的右手抓著了一物,滑膩溜手,臉上自是冷冷一笑,然後便將那條貫穿龍軀的大筋猛然整根抽出!
右手的長槍如同簽子一般,扎著敖丁的龍首,刺入海面的一塊礁石之中。
一條真龍貴種,東海龍宮的四太子便猶如鰻魚一般,身軀繃的筆直,龍軀被長槍順勢從頭劃到了尾部,大股的血水將這一片海域染得通紅。
敖丁受了這一槍,登時斷了氣,就連神魂都被朱雀火尖槍的紅纓漫捲,燃燒殆盡。
敖藏武已經幾若瘋狂,一雙龍目血紅,將身邊的妖兵妖將砸成了粉碎!
「爾等,都給我死罷!」瘋狂的敖藏武一揮龍尾,將稍稍靠近自己的修士拍成了糜粉,此時他一身凶煞之氣,生人莫近,鬼神亦驚。
它兩隻前爪抓起銅錘,飛騰而起,衝破了無量海皇的四臂環繞的封鎖,滾滾的水汽匯聚而來,仿佛將四海之水的重量都繫於雙錘之上,高亢的龍吟橫掃四方,一直傳到了極為遙遠之處。
葭月真人也是神色一驚,喝道:「錢師侄不必糾纏!與我回少清再說!」
錢晨的身影卻已經縮小回了原樣,顯露出自己的真容來,一個道袍少年橫槍而望天際,看那雲層之中真龍匯聚風雲,一條玄黑的長龍蜿蜒而上,連接海空,身旁有雷霆電蛇狂舞,漫天陰雲都隨其舞動,鱗甲更是帶著冰光,聲威幾近於神,竟無一絲懼色。
何七郎這才反應過來,驚呼道:「是前輩!」
周圍數千里的海域,一時間陷入了死寂,就連海浪都平息了!
滾滾的悶雷聲伴隨著一種極大壓抑的氣勢,仿佛壓在這片海域每一位生靈的心頭,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吼!
龍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