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夜色中平穩的行駛著。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色中非常清晰。
一身文士長衫拿布條纏住做男子裝束的周雨瑤木然的看著車窗外的京師夜景,嫵媚靚麗的小娘子此刻腦子裡想的是「圓周率」。
根據報紙上的介紹,馬車想要跑的快、平穩,馬車車輪要建造的儘可能的圓,使得阻力減小。而如何製造圓就是一個數學問題。真理報的第五版一直在介紹相關的內容。
祖沖之的割圓術被推崇備至。圓周率是多少來著?3.141592…
周雨瑤忽而驚醒過來,她怎麼在想這個問題。
周修一直在觀察妹妹,這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啊,見她回過神來,提起精緻的小炭爐上的銅製茶壺,給她面前的小白瓷茶杯倒一杯熱茶,勸道「瑤瑤,你誤會張子尚了。」
周雨瑤漂亮的眼眸眨一眨,「大哥,你說什麼?」
周修就嘆口氣,「唉…。你是不是覺得張子尚寧可納一個名妓為妾也不肯娶你,覺得很憋屈?他今晚是在演戲啊!」
不久前在東樓里,花魁娘子可兒提出擔心武安侯府報復她,要張昭連夜將她帶離,張昭真的是當場將這絕色尤物帶走,當著眾人的面牽著她的手上馬車離去。
周雨瑤嫵媚高雅的俏臉上露出動容的神情,隨即變得淒切、哀婉,「大哥…」
周修拍一拍妹妹的手臂表示理解,繼續道:「張子尚今晚要整鄭宏,和東樓里的花魁沒有任何關係。你在閨中有些消息是不知道。張子尚納平江伯陳銳的庶女為妾,這事你知道吧?」
「嗯。」
周修道:「他的這位陳姨娘在京中商人之中赫赫有名。人稱陳掌柜。私下裡都叫她『金鳳』代稱。據說這綽號還是張子尚當初叫出來。陳掌柜在外面拋頭露面做生意,你哥哥我也和她照過幾次面,當真是千嬌百媚,嫵媚入骨的絕色佳人。張子尚這一年都在外征戰…」
周雨瑤坐在窗戶邊,扭頭看著自己的哥哥,美眸清澈,不忿的道:「大哥,注意你提起陳掌柜時的表情,別讓嫂子看到呢。」待周修苦笑一聲,再猜測道:「所以,這位陳掌柜在外面行為不檢點?」
周修好笑的給自己倒茶,「你想什麼呢?一個女子長的風情十足,不代表她就要浪蕩。我對陳掌柜是很佩服的。她一個人管著美食鎮啊!每年經手的銀子幾十萬。這本事,我們這些男兒都不如的。她是一個奇女子。」
周雨瑤撇嘴,「呵呵。」
周修沒管妹妹,接著道:「陳掌柜常在外面走動,不知怎麼的給鄭宏看到容貌。因而時常去美食鎮糾纏她。年前的局勢你大約也是聽到一些風聲,對張昭很不利。甚至有人說他要在東北自立為王。我、崔駙馬、英國公府的張銳是誰都不敢給她出頭。你說,張子尚回來他能不出這口惡氣?」
周雨瑤大略聽明白了,眨眨眼睛等著哥哥的下文。
周修道:「張子尚要報復,肯定不能明著說因為他美妾的事。那對陳掌柜的名聲很不好,會惹來世人指指點點。東樓這位花魁娘子就是張子尚找得由頭。爭風吃醋嘛。我今天是給他拉來做見證人的。
不過這位可兒姑娘確實是一個妙人啊。按照常理來說,她應該是要拒絕的。但她這敢賭一把,將終身的幸福、個人命運都寄托在張子尚身上。
嘿,以張子尚那重情重義的性格。就算他事後不納這花魁,一定也會給予她足夠的補償。這位可兒姑娘實則是今晚最大的贏家。」
周雨瑤嘴硬的表示鄙夷:「呵,說來說去,今晚就是為女子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看妹妹那明顯「原諒」張昭的表情,周修失笑的搖搖頭,道:「或許還不止這些啊!」
以張昭那種「詭譎」、「有仇必報」的行事風格,這件事很有可能只是朝爭的一個開頭。
你以為張昭把鄭宏閹掉就算完事?恐怕這並不足以平息他的怒氣。養不教,父子過。
周雨瑤訝然的挑起娥眉,「大哥,什麼意思?」
周修笑一笑,道:「剩下的事和咱們長寧伯府就無關。你還是專心研究你的數學吧。」
說著,沉吟片刻,「瑤瑤,其實今晚的事對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