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庭院裡的枇杷樹亭亭如蓋。
張昭是在和婉兒她們一起吃早餐時得知到河東派大儒唐寬病死的消息。
各大報紙上都刊登了唐寬的訃告。這是陽州先生沈修賢的操作。他對這些新式事務接受的比較快。
論道報上更是在頭版頭條報道唐寬的事跡,比明理報更尊重這位大儒。
張昭喝著香甜的大米粥,微微有些沉默。
美妾陳夕鳳丹鳳眼裡水盈盈的看著張昭,欲語先笑。嫵媚的風情不可匹敵。雙十年華的金鳳,美艷絕倫。小口抿著豆腐腦,問道:「老爺,怎麼明理報反而不是頭版的訃告?」
她久在京中,天天接觸著京中商業人物,對報紙行業還是非常熟悉的。
張昭回過神,溫和的笑著道:「儒學也是門派的。如今最大的門派是理學。理學之下最大門派是薛瑄開創的河東派。但是,江南的理學並非河東派。所以,河東派的大儒去世,明理報只是在第三版報道,並未尊崇。唐寬的學術成就還差得遠。」
陳夕鳳「哦」了一聲。
張昭笑道:「絮雪沒在。她祖父、父親的學說叫三原學派,也不屬於河東派。反正這裡頭的門道複雜著。論道報放在頭版頭條,多半是收錢了。徐光祚的路倒是走寬了。」
王絮雪自江南返回,還在病中。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另一名美妾周雨瑤喜歡熬夜研究數學題,早餐這會根本起不來。
是以,此時就婉兒、方晶、金鳳和俏丫鬟們在。
說過這個話題,張昭忽而想起一件事來,小聲問道:「婉兒,回京頭天晚上和你說的事處理沒有?」
內奸的事,還沒有查出來。
張昭讓婉兒將張泰平的母親朱大娘調離他的內宅。他和張泰平的關係不會再恢復。有些事情,心知肚明。
婉兒時年十九歲,穿著淺粉色的長裙,頭戴珠釵,瓜子臉兒,髮髻盤起來,容顏明麗、嫵媚,有著顛倒眾生的魅力。小腦袋瓜輕輕的點頭,「嗯。」
這件事具體經辦是方晶辦的。二十歲的小娘子凶大腰細,嫻靜、俏皮,嬌滴滴的大美人兒,輕聲道:「相公,我和姐姐商議,將朱大娘調回南口村管理奴僕。」
隨著張昭的崛起,南口村那邊的人口、土地也開始膨脹起來。整個青龍鄉都算是張昭的「鄉黨」。
老管家吳春時要管的事太多。還有一個知行白酒商行在南口村中。內宅的事反倒管得少。正好派一個得力的人手過去。這從「外界」看來,府里的夫人們還是很信任朱大娘的。
張昭點點頭,幫她夾了一個包子。
方晶微微一笑,咬著湯汁滿滿的肉包子,心中甜甜的。
清晨的陽光從落地窗中照到餐廳里來,溫暖的氣息漂浮著。
回京面聖之後,緊張的局面已經緩和。現在是他去兩淮的各種餘波,局面是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
他這會兒心情也趨於放鬆。
早飯後,張昭又吩咐婉兒關注一下王絮雪的病情,這才出門去內閣中見李東陽。
…
…
馬車徐徐的前行,從安定門進城,再抵達東安門外。
張昭下馬車,步行進宮,王武等親衛留在門外等候著。少頃,便在文淵閣的大堂中見到首輔李東陽。
大明朝的政治規矩,凡是大佬見面,必定是要在公眾場合,絕不允許暗室協商。
且不說張昭去一趟兩淮,變成名符其實的「使相」,便是他去兩淮之前,身為手握重兵的大將,和李東陽見面也是要在這大堂之中。
「下官參見元輔。」
張昭躬身行禮。這是早就約好的一次「拜訪」。他需要和李首輔談一談鹽運公司的事。
「免禮。」
李東陽讓中書舍人倒茶,在大堂之中招呼張昭落座,捻須而笑。
他和張昭之間有點裂痕。他興起打壓張昭之意。之前好友劉大夏來見他,他給出的就是這個答案。而張昭很順利的擺平京中的風波,那自然是一切不再提。
以李東陽的性情,他不會如前首輔劉健那樣主動的去打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