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懶得與張國維說這些,笑著道:「有什麼事情,儘管寫信給我,朝廷有什麼風向,也可向我問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張國維聽懂了裡面的意思,站起來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負所望。」
周正微笑著。
張國維識趣的抬手告退,轉身離開。
孫傳庭隨後進來,道:「大人,不喜歡這位張侍郎?」
周正搖了搖頭,不可置否的道:「熊文燦的事怎麼樣了?」
孫傳庭道:「與洪承疇一樣,削籍。」
削籍,對一個官員來說,應該是一種除了刑罰外,最嚴重的的處置了。
失去了官籍,就再也無法入仕,等於就是『永不敘用』。
洪承疇是殺人太多,目無法紀,朝廷容不得。熊文燦,大概是政治需要,因為,朝廷不再需要五省總理了。
周正對熊文燦感到可惜,這個人確實是個人才,思忖著,他忽然看著孫傳庭笑道:「除的差不多了,你覺得,什麼時候輪到我?」
孫傳庭聽著這句話,卻沒有笑,道:「大人,到了現在,您想退一步自保,是做不到了。」
周正眉頭微動,點點頭,感慨的道:「我這個位置,是退無可退了。」
孫傳庭瞥了眼外面,道:「大人,遼東,天津衛,山東這個地方,無論如何不能放手,您也不能離開。」
周正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待會兒寫封信,將家裡人接到天津來。」
孫傳庭心裡那絲擔憂頓去,繼而道:「大人,您之前說,西北還會亂?」
周正走了幾步,站到門口,看向西北方向,道:「朝廷耗空了國庫,西北的根源未解。我做的,不過是將沸騰的大鍋蓋上了蓋子,很快,這個蓋子就會被掀開。」
周正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十分明白。
到了那個時候,水漫天下,滾燙熾熱,朝廷再無力收拾了。
孫傳庭站在周正的身後,也遙望西北方向,心裡思索著,這個蓋子,什麼時候被撅開。
……
周正在遼東忙著各種事情,從寧遠到天津衛,再到山東登萊,又從威海衛去了旅順,一路下來,到了十二月底才回到天津衛。
這時,經過周正兩兄弟的連翻勸說,周清荔終於答應,到天津衛過年。
周正的駐地在寧遠,周方是山東參議在濟南府,周清荔在京城,交叉最近之地,也就是天津衛。
周正早就讓劉六轍在天津衛買了宅子,一家人住進來,又恰逢新年,自然是高興無比。。
「福伯,讓人打掃下花園,種些喜慶的,假山的水也換換……」
「哎,這個燈籠掛歪了,對對,重新調整一下……」
「你們怎麼回事,這個對聯反了也不知道……」
周丁氏滿院子的走,帶著下人們整頓院子。
小德慳,小景瑗,小德慳外加劉六轍的孩子,丁琪的孩子等,年歲相當,滿院子亂竄,呼喊不止。
這幾個小傢伙,大的九歲,小的五歲,已經管不住了。
上官清拿著棉衣,好不容易逮著小德慳給他套上,一眨眼又濕透,沒了人影。
周方剛剛到天津衛,他的小院還沒坐熱乎,就說要去天津衛轉轉,半天沒見回來。
周清荔這會兒站在屋檐下,背著手,看著孩子們歡聲笑語的在雪地里鬧騰,也是滿臉笑容。
福伯從外面走過來,笑呵呵的道:「老爺,這院子不錯吧?」
周清荔看著雪花,道:「嗯,幾個小傢伙也長大了。」
福伯站到周清荔身後,目光看向幾個孩子,道:「可不是,一轉眼,大少爺,二少爺都已經三十多了。」
周清荔眼見小德慎要摔倒,連忙衝過去,同時喊道:「小心點。」
小傢伙飛快摔倒,又爬起來,大笑著跑遠。
周清荔沒趕上,停住腳步,站在雪地里看著幾個孩子打打鬧鬧,感慨道:「我記得,橫平與征雲,小時候可老實多了。」
福伯跟上來,道:「要說老實,那也是二少爺。」
周清荔嗯了一聲,道:「征雲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