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或許我能解答。」
阿爾伯特的聲音從塞滿海綿的垃圾袋間傳出,使方子羽和歐陽傑的視線同步轉向。
被推上車後一直假裝昏迷的阿爾伯特·阿莫斯博士居然會在這時開口,而且語氣如此篤定,這讓方子羽大感意外。
「我想,他們之所以能找到你,不,應該說,找到我,是因為這個。」阿爾伯特舉起雙手,用左手食指指著右手虎口向手背方向約三厘米的位置,定睛一看就會發現,那裡出了幾根筆直豎起的汗毛,什麼也沒有。
「晶片,我的手裡植入了一枚晶片。」
不等歐陽傑提出疑問,阿爾伯特主動解釋道:「我的工作很……很特殊,所以,他們在這兒植入了一枚晶片。這枚晶片是我的身份證明,證件可以仿造,指紋和虹膜可以仿造,但這樣的晶片很難仿造。而且,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所以用晶片作為我出入機密區域的身份證明,更安全。另外,這枚晶片還有記錄生命體徵和定位的功能。如果你確信自己沒有留下明顯線索,那麼我想他們是根據晶片的定位找到了我。」
體內植入定位晶片?方子羽微眯雙眼,藏起眼底的懷疑。
以目前的醫學技術,的確能用對人體無害或輕微傷害的方式將晶片植入皮下組織。但如今的前沿晶片技術已經能解決體積、續航和信號問題了嗎?方子羽沒少用過定位晶片,但對這方面了解有限,難以分辨阿爾伯特所說是真是假,只覺得阿爾伯特的坦誠極其反常。
如果他手裡真有一枚定位晶片,為什麼他要主動說出來?不應該是繼續隱瞞,等著凱撒羅公司根據定位派來支援才對嗎?
難道這位極有可能斬獲諾貝爾獎的大科學家如此天真,輕易相信方子羽和歐陽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他,而沒有其他目的?
「只有凱撒羅集團高層,才有權限查閱你的定位吧?」歐陽傑沒有懷疑阿爾伯特的話。
「即便是董事會成員也無權查詢晶片定位信息,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集團安全部門的主管。我想,我遭遇了背叛,就像我那可憐的老朋友貝利……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瑞克向總部匯報異常狀況後,總部派出的支援隊伍遲遲沒有趕來營救。」
說到這裡,阿爾伯特面色灰敗,像是遭受了精神重創。
「凱撒羅內部有人要你的命?原來如此!」歐陽傑神情驟變,驚呼道,「難怪,難怪他們鍥而不捨,難怪他們選擇在埃弗雷特的晚宴上動手,難怪他們敢讓一位資深參議員做陪葬!因為你也死在那場爆炸中,所以誰都不會懷疑這是凱撒羅所為!」
歐陽傑越說越覺得符合邏輯,可一旁的方子羽卻沒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恰恰相反,方子羽眼中的疑慮更加濃重,他回想起另一件事:在未來平板發布的片段中,爆炸發生前有一位侍者附在阿爾伯特耳邊說了句話,隨後阿爾伯特便匆匆離席。
按照未經改變的軌跡,阿爾伯特真的死在那場爆炸襲擊中了嗎?
未來片段中沒有出現阿爾伯特身亡的畫面,是否說明阿爾伯特並未死亡?可如果他因為提前離席而僥倖生還,為什麼歐陽傑預知的結果會是阿爾伯特與埃弗雷特等人不幸遇難?
諸多線索與疑點仿佛從四面八方湧入腦海,它們看似紊亂無序,但已不能像曾經那樣讓方子羽手忙腳亂。
默默理出幾條主要線索後,方子羽悄悄取出手機,不動聲色地給jean-georges餐廳內的江瀾發去一條簡訊。
這時歐陽傑似乎想起另一條重要線索,壓低聲音問道:「你說的貝利就是凱撒羅公司創始人兼前任ceo,貝利·奧德曼,對嗎?你說你像他一樣遭遇了背叛?你是指兩年前他被董事會解僱,還是指他離職後神秘失蹤?」
阿爾伯特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張開嘴又合上,雖然一個字沒說,可他的眼神分明給出了無聲的肯定。
歐陽傑逼近一步,追問道:「凱撒羅公司高層,不,凱撒羅董事會要除掉你,就像當初除掉貝利·奧德曼,是因為五年前開始的那項研究已經完成,對嗎?!」
「你……」阿爾伯特睜大雙眼,眼裡儘是震驚和疑惑,「消息還沒有對外公布,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