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爛尾樓至少有十幾層,站在樓里俯視後方空地,一覽無餘,裡面的人想看到外面很容易,外面的人想看到裡面卻很難,因為樓內沒有燈光。
再加上這棟爛尾樓離空地只有幾十米遠,附近沒有監控,而且基本沒有人行道過,不正是痛下殺手的好地方麼?
至於兇手在殺死孫杰屍體後打算如何處理屍體,那就不是方子羽要考慮的事了,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制伏兇手並保證自身的安全。
既然猜到兇手會進爛尾樓,那是不是應該帶著孫杰提前躲在樓里,守株待兔呢?
方子羽在腦海中反覆推演後,否決了這個想法。
「兇手會進爛尾樓」這個判斷只不過是自己的主觀推測,並不能當作客觀事實,萬一兇手不按套路出牌,沒有進樓呢?萬一兇手找了另一處地方觀察孫杰呢?
所以孫杰必須要在指定時間出現在爛尾樓後方的空地上,不把誘餌放出去,怎麼能把魚兒釣上鉤?
但方子羽不能跟在他身邊,因為兇手肯定會躲在某個地方觀察孫杰,要是看到孫杰身旁還跟著個人,肯定會提高警惕,甚至避而不出。
如果方子羽和孫杰要分開行動,那就必須要把電擊戒指留在孫杰身上,因為這是方子羽唯一的控制手段,別看孫杰這貨現在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要是取下戒指,他保准溜得比兔子還快。
可要是把電擊戒指留在孫杰身上,方子羽就不敢獨自躲在爛尾樓里守株待兔,畢竟來的不是又萌又軟的小白兔,而是冷血的高智商殺人犯。
這位幕後真兇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能力,會隨身攜帶什麼武器?方子羽一概不知。
在這種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失去電擊戒指的方子羽不敢冒險躲在爛尾樓里埋伏,萬一偷襲不成被反殺,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所以,該怎麼做呢?
方子羽在充滿尿騷氣的車裡坐了十分鐘,注意力空前集中,終於想出一個自己覺得靠譜的「作戰計劃」。
「你有帽子嗎?不要鴨舌帽,要毛線針織帽。」方子羽一邊說一邊翻出膠帶,一隻手拿著防狼噴霧對準孫杰,另一隻手撕下孫杰脖子上的膠帶,然後將手伸進他的衣領。
「有,在包里,包在後備箱。」孫杰不敢反抗,任由方子羽用幾層膠帶把電擊戒指牢牢粘在他的後背。
「嗯,下車。」方子羽伸手指向窗外,「看到那邊那家便利店了嗎?車鑰匙給我,你下車拿上帽子,跟我進便利店。」
孫杰立馬照做,乖得像只小奶狗,他實在是被電怕了。
從下車到走進便利店,方子羽一直走在孫杰身後,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下車前之所以把電擊戒指粘在孫杰的後背,就是為了防範這傢伙,電擊戒指粘在脖子上,只要動作夠快不怕痛,一抬手就能撕掉膠帶,但粘在後背,想撕下那幾層膠帶就要做出大幅度的肢體動作,就算隔著十幾米遠也能看到。
進了便利店,方子羽買了兩瓶1.5l容量的礦泉水和一袋食鹽,接著帶上孫杰走到一處偏僻角落,擰開礦泉水瓶蓋灑出一部分水,然後將食鹽倒進瓶中。
「你在幹嘛?」孫杰本來不敢說話,但看著方子羽做這一系列無厘頭的事情,終於忍不住出聲發問。
方子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把食鹽倒進兩瓶礦泉水後擰緊瓶蓋不斷晃動。
晃了好一會兒,方子羽朝孫杰招了招手:「過來,低下頭。」
孫杰有些遲疑,但害怕再被電出尿來,只能乖乖靠上前,彎腰低頭。
「噸噸噸——」
半瓶礦泉水當頭澆下,把孫杰驚的渾身一顫,後退半步,喊道:「幹什麼!」
「別動。」方子羽面色如常,繼續灑水,動作輕快得像是在澆花。
澆完了手裡這瓶礦泉水,方子羽上下打量孫杰一番,見他頭髮和上衣被淋濕大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便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會兒你見到他以後,第一時間把他打倒,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子不是很能打,沒關係,只要碰到他就行。」
聽見這話,孫杰臉色大變,終於想通了方子羽剛才在做什麼。
純水是極弱電解質,飲用礦泉水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