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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到底會不會演戲?

    而且像她們這樣不主要的角色在片場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往往為了一場無關緊要的場景一等就是一天,還寥寥幾句台詞就草草收場,可是能怎麼樣呢?其實,演戲是一件寂寞的事情,當演員是一個寂寞的行當,誰都以為的耀眼光芒不過只是表象罷了,誰讓自己不過只是一個死跑龍套的小配角罷了。可就是耀眼如方安妮,何嘗又不是人前風光人後寞落,當真是人比煙花寂寞。

    林亦瑩的纖纖細手扶在一本台詞本上,百無聊賴著,這就是一個無名氣無緋聞無粉絲的三無演員的候場時分。而另外一邊,其他有戲的演員也在如常演著戲。這也是林亦瑩這樣的小角色的片場寫照,演戲看劇本再演戲再看劇本,循環往復周而復始。

    「你到底會不會演戲?」一個尖厲的女聲劃破了片場的有序與和諧。林亦瑩的深斂的目光也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旗袍的高挑美艷的女子正用她美麗的鳳眸怒瞪著演對手戲的演員,那一對吊梢柳葉眉幾乎要倒豎過去。

    「卡,卡!你怎麼搞的,惹珍妮姐不高興了!」導演一臉訕笑地如同水草一般浮游過來。

    「珍妮姐你可千萬別生氣,她們這樣的小丫頭片子都不會演戲,別和她們一般見識。」

    「不會演戲,別來這呀,來這幹嘛?玩呀?玩也別耽誤別人呀!」方珍妮根本沒有抬頭去看他,聲音里透露出來的是極度冷漠與不屑。話音一落,方珍妮就帶上她的琳達。法羅D形黑框太陽鏡,重新披上她的范思哲修身白色長款大衣,斜著靠在她專屬的休息區躺椅,再也不肯動彈半分,那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明你什麼時候把這個新人給調教好了我什麼時候才開始演戲。

    「你怎麼搞的惹珍妮姐生氣!你看看你演的什麼東西!」那人見方珍妮不理他又轉過頭去拿對手演員撒氣,反正不管事情的是非曲直是個什麼樣子,方珍妮才是真理,誰讓人家是大牌呢,誰讓誰也得罪她不起呢!林亦瑩正想看看是誰這麼倒霉,往槍口上撞,秦飛飛那張慘白的委屈的小臉就映入了她的眼帘,哎,怎麼是她,這小妮子淨干倒霉事情,上回已經是她倆人運氣了,今次更是得罪了一個更不應該得罪的人。這樣的情景以林亦瑩閱遍劇組的經驗來說,估計秦飛飛演完今天就可以殺青了,哪涼快哪呆著去,戲份保不齊也會全刪,刪除的一乾二淨,好似她就從來也沒有來過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般。雖然冷漠自私且殘酷,可這行就是這樣,沒血也沒淚,又淨是血與淚,只是風光、繁華將這些盡斂,全然不展露半分罷了。

    林亦瑩想起了那一日她們結下的革命友誼就有點於心不忍,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前挪,竟徑直走到了方珍妮休息的座位前。說道:「珍妮姐,我聽說今年的金電影獎您又是大熱門,我老崇拜你了!」

    「哦,你是?」方珍妮的臉色也軟了三分,只是依然驕傲、冷艷,她上下打量著林亦瑩,從她的穿著看出來她不過是個飾演丫鬟的小角色。

    林亦瑩繼續一字一頓地慢慢說:「您的演技老霸道了,簡直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特別值得我們學習!」

    「哦,是嗎?」方珍妮露出了驕傲的笑容,可是這話還是讓她無比受用的,誰不愛聽這恭維之語?管他真情假意,而且人家說了這些恭維的話,咱們也需還些恭維的話,方才不算失了禮數。方珍妮笑著說:「年輕人很有謙虛很有前途。」

    「只是,我聽說這越是演戲演的好的前輩,就越是藝德雙馨的人,何況是您這樣的得獎無數的影后級人物。」方珍妮那眼神上下飛翻的神采,似乎是在說這個是理所當然,還需你來肯定?可這話卻也入情入耳,熨帖得很。


    「那您這樣的戲好又品質高潔的前輩,我們做後輩的有什麼不懂的不會的,自然可以向你請教與學習了?我們做錯了,您自然也可以包容與諒解的了?」

    「這個當然是自然的。」方珍妮看了看她指甲上的丹蔻,抬起眼皮,微笑著回答。

    「那今天,我們都是本著向您學習的態度來演戲的,但是我們做後輩經驗尚淺,戲沒有演好,您是否也該多擔待呢?」林亦瑩看著她,把自己的話說得分外清楚,清楚到似乎可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清楚。

    「這個也是當然!」方珍妮用手指了指林亦瑩,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微笑,只是那一眼一笑都信息量巨大,似乎是在說好的我會記住你的,只有涉事其中的人才明白。接她就對導演說:「導演,好了,我休息好了,可以重新開始了!」

    眾人都覺得很莫名其妙,這林亦瑩跑去對方珍妮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話,怎麼就把我們憤怒的大牌難看的臉色給化解了。當真是蹊蹺詭異。只是誰都以為是雨過天晴,誰承想這不過是風雨欲來風滿樓前的平靜,只是這風暴只是針對林亦瑩一人而已的。方珍妮與導演貼面耳語,一雙咄咄逼人的華麗眼眸狠狠地略過了林亦瑩粉嫩的小臉,方珍妮低吟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陳曉君的人呀!」

    「算她運氣,讓她演完這幾場戲就殺青吧!也算是給陳姐幾分薄面。」方珍妮頤指氣使地對導演說。

    「不用全刪她的戲份?」

    「陳姐的面子還是得給的嘛!讓她早點走人就得了。」

    「看來陳姐也是越來越老眼昏花了,怎麼整來這麼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想當年陳姐也是響噹噹的金牌經紀人呢!」

    「這個需要你多嘴?你好好拍好你的戲就完了。」

    「還得請珍妮姐多在朱總面前多提攜提攜。」

    「你把戲拍好了,咱們皆大歡喜,自然不會薄待於你的。」

    「林亦瑩,你是飾演男一號的丫鬟的?」導演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輕蔑與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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