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浚被李峴氣得七竅生煙,可他手裡無兵無權,說話又不做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www..com珊在李峴的氣勢咄咄逼人,行事飛揚跋扈,十分蠻橫,梟雄本質已經展露無遺。他跺了跺腳,一怒之下想要轉身離開這中軍節堂。
「你現在離開一步試試!」李峴在手裡拿起一根令箭,然後死死地盯著張浚,如同一頭擇人而食的惡狼。
場面頓時就僵在這裡了,張浚抬了抬腿,確實不敢往外再走。王襄和西京副留守張杲、張浚手下的行軍參謀劉子羽三人見此,起身硬拉著張浚回到了坐椅上,趁機轉圜,這才化解了這帥府節堂里僵持的場面。
李峴把手中的令箭隨意地丟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之後冷冷地說道:「自靖康以來,國家給弄成了這個樣子,現在都到了亡國的邊緣,不都是你們這些一點也不懂軍事的文臣們胡搞出來的?!靖康初年,种師道是怎麼死的,种師中又是怎麼差點全軍覆沒的?若不是李……」說道這裡,李峴略微停頓了一下,他還是決定放過李綱,「和許翰兩個不懂軍事的書生在那裡瞎胡指揮。靖康年開封城又是怎麼失守的?大家心裡也都清楚,孫傅和何栗兩人,寧可相信郭京那個神棍騙子,也不肯將守城的部隊交給城裡的武將們指揮……其後,開封、揚州……不提也罷,你們這些所謂的文臣,除了會逃跑和投降,還會幹什麼?!擺著個臭架子,壓迫自家這些忠心耿耿的武將們倒是很有心得啊……」
他在臉上帶著明顯的嘲弄之意看著張浚。www..com他這是在故意刺激著張浚,在心裡已經下了決心,準備隨便找個理由宰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出人意料的是,張浚卻沒有出言反駁,而是在聽了他的話後站起身來說道:「李元帥說的也對,現如今官家也是痛定思痛,下決心要做出改革。這次浚出使陝西,也是奉命由武將領軍,好讓大家協調一致,以全力以赴專心與金軍作戰。」
李峴眯著眼看著張浚,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質問道:「你既然知道如此,為何擅自下命令把劉錫所部調到京西路過來?」
張浚這時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他也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危機,倒也算是很識時務,立刻放下了所有的驕傲,臉上帶著些許歉疚之意回答說:「這事是我做的莽撞了,只是看到李元帥在京西路與金人決戰,擔心兵力不足。劉錫所部在渭州並沒有什麼大用,這才讓他到京西以作為助力。其實部署在橫山一線和綏德軍所防備西夏的部隊,我也是不敢輕易亂作決定。」他放低了身份,誠肯地道歉,讓李峴也有些無可奈何,一時也不好發作。
這場衝突算是被暫時化解了下來,劉錫被解除了兵權,手上的部隊由涇原路副將暫時代替指揮,被留在中軍大營里幫著分管後勤,等戰事結束後,再回陝西赴任。
此時,劉錡已經按照原定的計劃接連收復了新鄉和衛州,進軍到了開封附近,消息也已經傳到了穎昌前線。
楊可世和翟進兩人都提出大軍可以主動出擊,分做兩路進兵,以糾纏住宗輔所部主力。大家討論了一會兒,最終同意了由姚平仲、李岌所部騎兵在北線穎昌城,楊可勝、張嚴所部騎軍由南線郾城以南首先發起反擊,康泰、梁超、楊可弼所部三萬騎軍居中策應。
只不過李峴還是低估了宗輔的果決,把發起反擊的時間訂在了三天之後。
會議一結束,楊可世看到張浚等人悻悻離開了帥府的節堂後,兩步就竄到了李峴的身邊,然後小聲說道:「這廝可真特麼的能忍,絕對是個陰險的貨色,不能留啊,不如……」他揮了一下右手,做了個往下砍的動作。
李峴翻著白眼:「某家又不是你這樣的粗人,這凡事都要講究個規矩,這回算是已經警告過他了,若是再有下回,宰了他就不算是冤枉。」
楊可世道:「你這人做事,就是喜歡算計,沒個利落的時候,這婆婆媽媽的,早晚會受其害。」
李峴笑道:「他們要人沒人,要兵沒兵,也就是底下搞點小陰謀,又能幹成什麼氣候?這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說的就是這些眼高手低的傢伙們。」
楊可世想了想說道:「也是,原來你是早就防著這一手,那吳革手上的禁軍,你只肯他們保留三千員額,就是提防著這些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