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色有些憔悴,可是精神倒是極好。至於溫晨曦,表面上仍是弱不禁風,可是氣色比兩天前已是大好了許多。
見二人進來,這屋子裡的兩個人卻都是又驚又喜,瞧溫晨曦的樣子,這病兒竟是好了八分,哪裡像是個不久前還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老太君霍然而起,狠狠地用拐杖篤著地磚,道:「晨曦……你怎麼來了?」
至於溫正,在短暫的驚喜之後,隨即深望了柳乘風一眼,仍是板著個臉,不肯把麵皮拉下來。
溫晨曦露出莞爾的笑容,輕輕一福,道:「晨曦給祖母問安,爹爹還好嗎?」
柳乘風也朝老太君行了禮,又朝溫正點了個頭。
老太君喜逐顏開,連連道:「好,好得很。」
溫正此時卻略顯尷尬,可畢竟女兒大病初癒,讓他精神大好了幾分,倒不至於擺出太壞的臉色。
老太君急命香兒搬來兩個錦墩,讓柳乘風和溫晨曦坐下,溫晨曦微微欠身坐下之後,幽幽地道:「這一次幸賴了夫君醫治照料,晨曦已經覺得身體好了許多,想著祖母和爹爹掛念,所以先和夫君來這裡走一走,好讓大家寬寬心。」
老太君叫溫晨曦坐近一些,抓住溫晨曦的手,喜滋滋地道:「你的病能好,這便是菩薩保佑,不過你身體虛弱,該是讓祖母去看你才是。」
溫晨曦朝柳乘風嫣然一笑,隨即道:「夫君說了,多出來走走,反而對身體有益處的。」
溫晨曦提到柳乘風,老太君的目光也隨之落在柳乘風的身上,見柳乘風端坐在錦墩上默然不語,這時候對柳乘風的印象也不由地好了幾分,道:「那胡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你是怎麼治的?」
柳乘風淡淡笑道:「其實晨曦染的只是尋常的風寒病,此前諸位大夫診斷的一點都沒有錯。只是他們下錯了藥而已。」
溫正畢竟是鎮府司出身,一聽到下錯了藥,雙眸立即闔起,閃露出一絲厲色,道:「莫非是要害溫家?」
柳乘風搖頭,笑吟吟地道:「這倒不是,其實風寒不過是小疾,尋常的大夫診斷之後,大多都是開一些祛風散熱的藥,開一些麻黃、銀耳之類的藥也就是了。只是問題就出在這銀耳身上,原本銀耳性溫和,也算是祛風的良藥,可是咽喉疼痛伴隨輕咳的病人就不能吃了,晨曦本就有些咳嗽,又吃了兩個月的銀耳,所以這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重了。」
聽了柳乘風的解釋,老太君和溫正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從前那些庸醫開錯了藥,老太君板起臉來,滿是肅殺地道:「庸醫誤人,差一點,咱們晨曦就給他們害死了。」說罷又對溫正埋怨道:「就是你,什麼名醫御醫都往家裡頭請,也幸好是被乘風看好了,否則晨曦的性命還保得住嗎?」
溫正語塞,不敢吭聲。
柳乘風心裡卻想,這倒怪不到那些名醫頭上,風寒病在這個時代本就沒有注意到銀耳的問題,便是李時珍這樣的名醫在編寫本草綱目時,都只是籠統地將銀耳放進風寒症的用藥中去,並沒有察覺出咳嗽的分別,這還是到了清末之後,中醫才開始注意到咳嗽的風寒病患者不能隨意用銀耳入藥,於一九零九年,在一本名叫《本草正義》的醫書之中,對本草綱目進行了修改。
柳乘風敢說,這個世上再精湛的名醫,只怕也未必能察覺出這個問題所在,這就是時代的局限性。
柳乘風的醫術,卻給老太君刮目相看的感覺,連名滿京城的名醫都治不好的病卻讓這撿來的便宜女婿治好了,尤其是將溫晨曦的命撿了回來,對柳乘風的態度一下子好轉了許多,問了柳乘風許多話,柳乘風對答如流,既不顯得拘謹,也沒有狂傲,這溫潤的性子讓老太君喜笑顏開,不斷道:「你這只是時運不濟,既然讀過書,又懂醫術,早晚會揚眉吐氣的。」說罷叫了香兒來,挑了一塊玉佩送給柳乘風,道:「老身也沒什麼送孫婿的,這塊玉佩是我過門時的嫁妝,你配在身上看看。」
柳乘風依言佩戴起來,老太君笑呵呵地道:「越發像個翩翩君子了。」
溫晨曦聽祖母誇獎夫婿,與有榮焉,心情也格外的好,笑吟吟地對柳乘風道:「這玉佩是祖母的心肝,要好好收著才是。」
倒是一邊的溫正,臉色又青又白,在他看來,柳乘風就算是醫術精湛,也不過是個大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