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頭。\www.yibigЕ.com\\
一個老者佇立在這宮門之外,負手佇立,深深看了一眼這久別重逢的宮牆,紋絲不動。
邊上的太監已經催促起來,低聲道:「萬大人,陛下急召,還是速速入宮為宜。」
這老者正是萬通,萬通淡淡點頭,隨即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步入深宮。
「微臣萬通,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一入正心殿,萬通拜倒在地,行了五體投地大禮,他的頭重重磕在殿中的地毯上,一動不動,整個人仿佛僵硬了一般。
邊上傳來咳嗽聲,這咳嗽的聲音萬通卻不知是誰發出的,而方才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腳尖上,所以也不知皇上現在是什麼表情,可越是不知道,越是讓萬通有些緊張,雖然在背後他經常咒罵這皇上是雜種,可是如今當真面聖,卻也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時間仿佛靜止了,萬通只覺得自己的雙膝已是跪得酸麻。
終於,一聲爽朗的笑聲傳出,坐在御案之後的朱佑樘呵呵笑道:「萬愛卿平身,從遼東千里迢迢趕回來,實在辛苦,聯在京中甚是掛念,來人,給萬愛卿看座。」
萬通的心裡才鬆了口氣,正兒八經的道了一句:「謝皇上。」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欠著身子坐下。
此時他去看朱佑樘,十幾年不見,朱佑樘比之從前見老了不少,任誰也想不到,這個鬢髮已白的天子其實此時還未步入四旬,萬通心裡忍不住想,都說這雜種很是勤政想不到竟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隨即他又忍不住想,口裡說是勤政,是不是當真如此,又有誰知道,先帝沉迷煉丹之術的時候,豈不也是未老先衰?
他眼睛一瞥,卻又看到在殿中的一側,居然坐著一個青年青年似乎也在打量著他,面目頗為俊秀,臉上含笑,劍眉之下的眼眸頗為有神,宛若魚鷹口若是只看他的臉,會讓人誤以為只是一介儒生,可是細看他的眼睛,卻發覺此人目光深邃很是不凡。
「據說朱佑樘身邊,有個少年寵臣,在錦衣衛中公幹,想必此人就走了這個人就是柳乘風?想不到,想不到竟是年輕到這個地步。」萬通閃過這個念頭他雖是浮想聯翩,可是臉色卻保持著常態,整個人顯出了幾分呆滯,這種呆滯,頗有幾分故意藏拙的意圖。
他的雙手搭在膝間,沉默了片刻之後,道:「微臣豈敢有勞陛下掛念,臣在遼東,也很是想念陛下那裡雖是邊塞,可是陛下恩澤四方,便是在那白山黑水之間,微臣也深有體悟。」
「哦?是嗎?」朱佑樘端起御案上的茶盞,舉而不飲,那眼眸淡漠的掃了萬通一眼,露出幾分別有深意的笑容:「可是既然如此,卻又為何海西女真人要反,如此看來朕這恩澤四方的話,實在是誇大其詞了一些,天下之大,皇恩未到的地方多著呢,朕可不敢沾沾自喜。」
本來只是句客氣話誰知朱佑樘直截了當的戳穿,讓萬通不禁老臉一紅不過他是什麼人,早已將臉皮練得如火純清,只是淡淡一笑,便將那一抹尷尬收斂起來,道:「陛下,海西女真,素來不服王化,兇險狡詐,以逞凶為能事,不知進退,不從教化,他們反叛其實不是一次兩次,只是往年的時候,大多規模不大,朝廷並未關切而已,這和陛下並無關係,沐化的也只是良善百姓,至於那些窮山惡水中的山蠻,卻不能單靠教化了。」
朱佑樘頗有興趣的道:「你在遼東這麼多年,想必也多有感悟,你說,朕在聽。」
萬通舔舔嘴,繼續道:「遼東物產豐饒,又是軍鎮要衝,對我大明來說,卻又是抵禦漠外夷人的堡壘,前些年的時候還好些,每年都有大量的流民出關墾荒,而陛下也一再下旨,鼓勵桑植。只是近一兩年,就不成了,不但出關的人少了,反而不少人舉家又重新回關內去,都說是關內多了許多立足的手段,卻也不必再出關忍受那天寒地凍。至於那海西女真,朝廷對他們一向是分而治之,海西女真總共三十餘部,分散在遼東以西,鴨綠江以北,各部之間因狩獵的地方不同,因此也有貧富之分,較為富庶的部族,往往心裡向著朝廷一些,而一些貧瘠的部族,卻往往好勇鬥狠,不服王化。只是這一次叛亂,起事的卻不是貧瘠的部族,而是早先那些較為富庶的部族,陛下可知
第五百一十八章:臣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