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燭冉冉,檀香裊裊。全//本//小//說//網//
刀光斧影已是不見了蹤影,閣中靜謐起來,光暈之下,一方簡潔的書案擺放在正中,三個蒲團,劉健坐在上首,老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
柳乘風則是坐在劉健的左手位置,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跳躍的燭影灑落在他的深邃的眼眸里,讓整個人多了幾分神秘。
李若凡已經繳了械,與柳乘風相對而坐,她的神情還算是正常,可是臉色略顯出幾分蒼白。
螳螂捕蟬,誰知卻是黃雀在後,原以為能做到萬無一失,卻不曾想竟是被人當作了傻瓜。像李若凡這樣高傲的人,自然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高強則是抱手站在柳乘風的身後,警惕地盯著李若凡,只要李若凡稍微有星點的動作,便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氣氛很是緊張,事實上,劉健和高強二人一直都在沉默,等到茶水斟了上來,一個校尉小心翼翼地為劉健三人斟了茶水,柳乘風拿起茶杯輕抿一口,隨即微微一笑,看了李若凡一眼,道:「鴻腫寺的茶,不知李小姐吃過沒有?」
李若凡沒有吭聲,將身前的香茶一飲而盡,隨即輕輕擦拭了嘴角,搖頭道:「不過如此。」
柳乘風倒也沒有生氣,笑吟吟地道:「李小姐多喝幾杯吧,只怕這是你最後一次喝茶了。」
李若凡冷笑道:「茶有好壞,若是壞茶,我寧願滴茶不沾,也絕不會不分良莠好壞。」
她看了柳乘風一眼,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道:「柳金事難道只顧喝茶嗎?你說吧,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我便是瓦刺細作的。」
她對柳乘風的稱謂從廉國公變成了柳金事,這讓柳乘風心裡不禁唏噓,這女子變起臉來當真比翻書還快,方才她還是紅顏知己,如今卻已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
柳乘風示威似的,舉起了茶水喝了一口,道:「其實在我看來,茶水只是生津提神的飲品,所以任何茶水都不至於難以下咽。人各有好,我也就不強求了。只是不知李小姐要聽什麼?」
李若凡冷聲道「你是如何看破我的。」
柳乘風嘆了口氣,慢悠悠地道:「這個其實也簡單,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巧合太多。
「嗯?」
柳乘風要開始講述的時候,不只是李若凡,連劉健和高強二人也不免豎起了耳朵。
柳乘風慢吞吞地繼續道:「我們在文山茶坊相遇,那時候,李小姐喬裝為男子,端的是風流得很。而且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不過那時,李小姐故意裝作一副瞧不起我的意思,與我作對,若我猜得沒錯的話,李小姐是故意如此的,你應當是讓人在公府盯梢,見我的車駕出來,又打聽出我是陪著兩位夫人去文山茶坊,所以你先走一步,掐准了時間在那兒候著我的,之所以對我嗤之以鼻,語氣中多有諷刺,其實並不是當真對我心生厭惡。」
「那是什麼?」李若凡的臉色不變,那雙勾魂的眼眸兒此時出奇的莊重。
柳乘風道:「理由很簡單,李小姐只是想給我留個印象而已,以李小姐的聰明,想必早已知道,任何故事唯有悲劇才最容易令人記憶猶新,而像我這種身居高位,又是春風得意之人,也唯有對我嗤之以鼻才能在我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這個道理連劉健都不由點頭,人就是如此,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之人,若是有人吹捧你,或許過了幾日,你便沒有太多印象了,可要是有人出言相譏,反而能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劉健不由掃了李若凡一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女子不過二八芳齡,竟是有如此心機,很是不簡單。
李若凡沒有否認,只是輕抿朱唇,算是默認了。
柳乘風繼續道:「李小姐之所以給柳某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只是為下一步做鋪墊,而李小姐的第二步就是結交柳某人,可是要結交像我這樣的人物卻是不簡單。畢竟柳某人地位也算不低,而且在這京師里也是出了名的性格乖張之人,更不必說,在此之前,李小姐還『得罪,過我了。」
「於是,李小姐又布置了一招妙棋,來了個周瑜打黃蓋,埋伏了死士刺殺周王世子,再派人前去解救,你這麼做既是為了進一步接近柳某人,同時也是想撇清與瓦刺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