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止不住錦衣衛上下如潮水一般退去的步伐,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全\本//小\說//網\
而朱佑樘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坐上步攆後,朝柳乘風招了招手,示意柳乘風上攆,柳乘風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去。這步攆很是寬大,進了裡頭與外面的雨水徹底隔絕,裡頭有手爐、香爐,混合著一股暖洋洋又有幾分淡香的氣息。
步攆被人抬起,朱佑樘的手壓在椅旁的扶柄上,而柳乘風只能彎腰站著,這裡雖然寬大,可是給柳乘風的空間卻有點侷促,朱佑樘看他一眼,道:「要不要坐到朕這邊來?」
步攆上的座椅其實坐三個人也足夠了,他挪了個位置,想必也是不忍柳乘風這般憋屈站著,柳乘風卻是搖搖頭,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朱佑樘嘆了口氣,也不再勉強,道:「此事必須儘快地壓下去,不過錦衣衛此前的動靜太大,難免讓人猜測,你有什麼辦法?」
柳乘風道:「陛下,何不如製造點別的話題?」
「嗯?你說?」朱佑樘慢悠悠地道。
柳乘風道:「陛下,所謂流言無非輿論而已,尋常百姓無所事事時總不免去討論些宮闈之事,可是當宮闈里發生了更大的事呢?」
朱佑樘不太明白,搖搖頭,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朕交給你的去辦吧。」
柳乘風只得應下。
朱佑樘又道:「周成一案,既委屈了你也辛苦了你,不過朕現在百病纏身,對你暫時也不會有獎勵。你心中可不要怪朕。」
柳乘風笑道:「陛下恩德,讓臣惶恐,若再追加獎勵,微臣反倒不安了。」
朱佑樘顯得很是疲倦了,壓壓手。道:「朕回宮了,你去做事吧。」叫人放下步攆,放柳乘風下去,外頭還下著雨,不過雨水比之前小了許多。柳乘風出了步攆的時候,立即有人給他撐傘、披上蓑衣斗笠,隨即目送著朱佑樘的鑾駕遠去。
倒是謝遷不肯走,一把拉住柳乘風,冷冷地道:「柳乘風,你真是大膽,陛下病重。你為何不報知內閣?」
柳乘風心裡暗罵:「我是親軍,你是內閣,我憑什麼給你報信?」他臉上做出一副鄭重的樣子,道:「這是陛下的意思,我又有什麼辦法?謝大人要問。自去問皇上,卻為何來責任我來著?再者說了,這是宮中秘事,陛下既然對內閣有所隱瞞,想必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內閣何必多問。」
這番話就有點太不客氣了一些。氣得謝遷想跺腳,可是柳乘風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讓他無話可說。他只得冷冷一笑,道:「好,好……」說罷,便拂袖而去。
柳乘風見他走遠,心裡卻是想笑,若是換做是以前。內閣一家獨大,牟斌還在錦衣衛的時候。親軍裡頭有什麼消息,哪敢向內閣隱瞞?可是如今卻是全然不同了,柳乘風不是牟斌,也不是內閣的磕頭蟲,錦衣衛也已經不可能再做內閣的提線木偶,可惜謝遷還不明白這變化,反倒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柳乘風穿著蓑衣站在雨中,幾個校尉飛快追上來,其中一人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柳乘風背著手,語氣平淡地道:「還能怎麼辦,殺了人總得管埋吧?所有的人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隨意出沒,告訴大家,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咱們錦衣衛上街是為京師排水的,今日的行動不得隨意泄漏。萬通的府邸那邊讓人隨時監視,他若是從府里出來,隨時來報。是了,京師不是有一個叫意林報館嗎?這報館,大家隨我去一趟吧。」
也好在京師下了這麼大的雨,路上沒有人煙,消息要封鎖其實也快得很,現在皇上已經接近油盡燈枯,越是這個時候,他更加在乎善始善終,臉面對宮裡來說尤為重要,要想讓朝野不再議論這件事,柳乘風必須轉移所有人的注意。
……………………………………………………………………………………………………………………………………
朝廷的聖旨是第二日下的,消息出來,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劉健起復,劉吉致仕,這兩個劉姓的內閣大佬又是換了個個,而且這一次劉健乃是以首輔的姿態入閣,而劉吉的致仕也足以讓人有點兒不明就裡,按理說,尋常人請辭,大多要請辭幾次,宮裡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再恩准,可是劉吉一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