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一副清茶,朱覲鈞輕飲一口,隨即將茶擱在案上,眼睛隨即落在銀殿之下,顯得有幾分心煩意燥的道:「說罷,朝廷的使節到哪裡了?」
早已忍耐不住的朱宸濠道:「父王,一個時辰前,禮部侍郎王石已經進了南昌府,隨即便去了巡撫衙門。\www.yibigЕ.com//」
朱覲鈞眼眸不禁眯了起來,巡撫衙門,按道理,這使節應當儘快來宣讀旨意的才是,卻又為何先去巡撫衙門,在這江西,有兩處政治中心,一個是他寧王府,一個便是那巡撫,巡撫掌管江西各州各府,代表著朝廷,同時還節制省內軍馬,江西軍戶所十七處,總計有軍馬兩萬,再加上這巡撫一向和自己不睦,表面上對他朱覲鈞客客氣氣,其實卻是處處爭鋒相對,很是配合朝廷朝廷削藩,只是這個時候,使節不先來寧王宣讀旨意,卻先去尋巡撫,這肯定是別有用意、
朱覲鈞的目光落向了劉養正,淡淡的道:「劉先生以為如何?」
劉養正這麼多年勾心鬥角,此時早有了腹稿,道:「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便是那禮部侍郎帶來的不只是一份聖旨,只怕朝廷還有一份密旨是給江西巡撫的。第二種可能便是這侍郎知道聖旨中的內容,生怕遭遇不測,因此先去尋巡撫,先得到他的保護。」
眾人深吸一口氣,無論是哪種可能,對寧王府都可謂是滅頂之災,若是第一種可能。朝廷不只是向寧王下旨,而且還有一封密旨給江西巡撫,若是真有聖旨,為何不光明正大,卻偏偏是個密旨,密旨這東西秘而不宣,往往是與yin謀糾纏在一起的。這份密旨,或許便是讓江西巡撫設法剪除寧王之類。可若是第二種可能,那麼這侍郎身為朝廷命官。位高權重,來到了江西,卻為什麼要去尋別人保護。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旨意的內容,而且知道這份旨意非同小可,是寧王絕對不會接受,甚至會激起寧王狗急跳牆,因此才去尋江西巡撫謀劃,做好完全準備,以保證一旦有事,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若是再往深里想,朝廷為什麼突然要大張旗鼓的審那江炳,明知道江炳與寧王有關。說穿了,這許多的蛛絲馬跡都證明了一件事,朝廷已經做好了準備,並且磨刀霍霍,決定一勞永逸的解決掉他這個世藩江西的宗室。要取了他朱覲鈞的腦袋前去京師報捷。
可是話又說回來,最令朱覲鈞疑惑的是另一件事,前些ri子有個消息,說是皇上病危,已經許久不能下榻視事,甚至讓太子聽政。這些跡象,分明是老皇帝要駕鶴西去,撒手人寰,而新君隨時要準備登基的跡象,想想看,皇didu要過世了,正是朝廷最為動盪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上,是絕不容許出現任何差錯的,可是這時候,朝廷卻深究江炳一案,來尋他寧王的晦氣,這不是分明要逼著他朱覲鈞謀反,這麼做,難道對朝廷有什麼好處?
不對……
現在傳來的許多消息,都讓朱覲鈞變得疑惑不定了,從各方面傳來的消息來看,這個時候朝廷應當息事寧人才是,可是現在這般咄咄逼人,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這個問題在哪裡。
朱覲鈞搞了一輩子yin謀,而現在已經嗅到了yin謀的味道,在朝廷那邊,肯定有一個圈套,這個侍郎無非是個棋子,他深知那朱佑樘絕不愚蠢,不但不愚蠢,而且聰明絕頂,是最有作為的皇帝,這樣的人是絕不會做蠢事的。
「父王,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朝廷圖窮匕見,這一次分明是帶了旨意來拿父王,父王,東窗事發了,眼下唯有破釜沉舟,這幾ri父王安排兒臣做好起事準備,兒臣已經聯絡了鄱陽湖那邊,只要父王點個頭,兒臣立即帶兵去圍了巡撫衙門,將那巡撫和朝廷使節的人頭帶來,請父王定奪。」
朱宸濠現在已經失了人道,xing子也逐漸變得暴戾起來,他只怕做夢都想帶兵去京師,去拿了那柳乘風,將柳乘風碎屍萬段,此時眼看時機成熟,哪裡還耐得住xing子。
連那劉養正也起身道:「王爺,現在確實是舉事的最好時機,朝廷咄咄逼人,王爺已經沒有了退路,再加上那個江炳案子已經水落石出,處處都與王爺關係不淺,大禍將至,王爺為何猶豫不定,再者說了,弘治皇帝已經病危,此時正是舉事的大好時機,王爺,事急矣,王爺再猶豫,再不決斷,怕有滅門之禍。」
眾人
第七百四十一章:殺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