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比試朱佑樘將宗王們的舉止記在心裡,坐在金殿上,手不自覺地撫mo著御案,慢悠悠地道:「朕今日召百官來,一是讓大家見見諸位藩王。全//本\小//說\網//太祖皇帝在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叫非朱氏不王。這是為什麼?」
百官們一個個屏息恭聽,他們知道,皇上這是要長篇大論了,朱佑樘是個勤政的皇帝,心機深重,每一句話都有他的用意,若是不能聽明白,雖然皇上寬厚,可是這前程只怕……
至於藩王們卻又是表情各異,尤其是寧王,寧王雙目微微闔起,既像是在閉目養神,把朱佑樘的話當作耳邊風,可是也能說是在洗耳恭聽,態度恭謹。上高王朱宸濠坐在寧王身邊倒是危襟正坐,可是那一雙眸子,卻閃lu出不以為然。
「若不是燕王一系詭計多端,或許今日坐在這兒向百官宣講的,只怕就是我的父王了,而我……便是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心裡這個念頭冒出來,朱宸濠的眼中似乎跳躍著一絲無明火。
站在左側次位的李東陽,恰在這個時候瞥視了朱宸濠一眼,隨即陷入深思。
金殿上的朱佑樘已是繼續說話了:「這是因為縱覽前朝興亡,能與社稷休戚與共的,也只有宗室;因此太祖皇帝將諸王分鎮各方,這便是告訴子孫,大明所倚所賴,也正是各地藩王,藩王心向朝廷,則社稷安穩,若是連藩王都有不臣之心,宗廟就要傾塌了!」
朱佑樘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ji動,幾乎是用手指節磕著御案說出來的。這句話,似乎火藥味很重,像是在告誡,又像是洞悉了人心,察覺出這藩王之中有人不臣一樣。
不少藩王這時候已是冒出一絲冷汗,受了一點兒驚嚇,朱宸濠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咬著牙不說話。倒是最氣定神閒的卻是那寧王,寧王在朱佑樘鏗鏘有力說到不臣二字時,雙眸一張,嘴角微微上揚,lu出一絲微笑,他的心裡似乎是在想:「敲山震虎,陛下好手段!」
朱佑樘在說話的同時,目光也定格在寧王的臉上,又看看上高王朱宸濠,臉上卻浮出了笑容,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太祖皇帝的心思,朕深以為然,朝廷只有善待藩王,唯有依賴藩王之力,才能長治久安,使國柞綿長傳諸萬代。所以朕趁著今日,將諸位宗王們請進京來,與朕見一見,敘一敘骨肉之誼,朕與諸王本是一體,多親近親近,有百益而無一害,是不是?」
所有人都不由地鬆了口氣,若說方才是雷霆萬鈞,現在便是春風細雨了,不少剛才緊張起來的藩王都笑了,有人道:「陛下說的不錯,我等皆賴陛下恩德,得以鎮守一方,效力社稷。大家骨肉相連,君臣宗親相諧,才能讓咱們大明萬世永固。」
說話的是周王,周王是朱棣一系,和朱佑樘算是最親近的,他是個大腹便便的人,說話時總是眯著眼,宛若彌勒一般,他這笑嘻嘻的一句話,更是讓氣氛活泛起來。不少藩王跟著周王附和,這大殿之中,竟是有了笑聲。
連那些站在兩側的百官,這時也趁著這個機會咳嗽幾聲,或者活泛一下筋骨。
「陛下。」寧王朱覲鈞笑吟吟地站起來道:「周王所言,字字珠璣,大明的宗室,打斷了骨頭連著筋,都是皇家血脈,今日得以齊聚於此,言談歡笑,真是好極了。」
不少藩王紛紛道:「寧王說得好。」
只是朱佑樘的臉sè卻是驟然變了變,雙目之中掠過一絲冷冽,隨即又恢復如初。寧王的話別人聽不明白,朱佑樘卻是聽明白了,寧王方才所說都是皇家血脈,這話的背後,隱隱有什麼深意似的,就像是說,你皇上流著的血和我的一樣,大家流著同樣的血,哪裡有什麼君臣之別?
真龍天子,豈能與他們一樣?龍生九子,九子各別,這寧王好大的膽,竟敢與朕相提並論!
朱佑樘隨即笑了,這個寧王,看似精明,包藏禍心,其實不過是借著幾許小聰明來賣弄罷了。這老糊塗還以為朕聽不出,實在可笑。
只是在這一笑的功夫,朱佑樘便顯得輕鬆起來,這樣的老糊塗,固然包藏禍心又能成什麼大事?由著他鬧吧,也好顯示朕的寬厚。
朱佑樘隨即道:「寧王說的不錯,今日大家齊聚一堂,可喜可賀,不過十日之前,諸藩王陸續到京的時候,寧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