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馬監里,一個個太監抵達了這裡,這些正德朝顯赫一時的太監們一個個臉色凝重,相互之間並沒有太多過於親熱的招呼,大家紛紛坐定,谷大用看了大家一眼,敲了敲几案,隨即咳嗽一聲道:「楚王已經遞了條子入宮。全/本\小/說\網/」
所有人看向谷大用。
從前的時候,劉瑾是大家的主心骨,劉瑾吃肉,大家喝湯,雖然大家心裡有些不滿,可是誰讓這姓劉的比自己會來事?此後劉瑾垮台,接著便是張永上位,張永畢竟比不得劉瑾,不是他不想吃肉給別人吃湯,是因為他實力不足以學劉瑾,所以還不至於在宮中大權獨攬。可是現在,形勢又是不同了,攝政王眼看就要登台,而他的隨侍太監已經抵達了紫禁城,大有一副做這宮中主角的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不完全對,否則那些歷經三朝的元老們是怎麼來的?可是有一點卻是對的,那便是一朝天子一朝太監。
臣子大多數時候不必替換,可是身邊的太監卻是換不了,這些都是自己朝夕相處,看著自己長大的人,一人得道,身邊的太監都要雞犬升天,可是宮裡的空缺只有這麼多,那些前人們自然少不得挪挪位置,畢竟跟前得是朝夕相伴的人才好用,才能放心地用。
張永是第一個倒霉的,這朱佑阮還只是攝政,就已經換了內廠廠公,谷大用這些前朝『餘孽』們自然兔死狐悲,感到要大難臨頭了。
眾人聽到谷大用說楚王已經遞了條子,一個個裝作混不在意,卻不免都支起了耳朵聽。
谷大用繼續道:「楚王說了,我等都是陛下的奴婢,陛下現在雖然不在,可是我們必須得為陛下守好這份家業,現在有人居心叵測,我等坐視不理的話,如何對得起皇上的栽培之恩?楚王決心振臂而起,而咱們呢,若是想去給人報信那自管去,若是不肯,心裡還有幾分顧念著皇上……」谷大用陰冷一笑,繼續道:「那就拿出幾分樣子來,誰騎在咱們頭上,就給他點顏色看看,諸位放心,殿下說了,出了事,有高個的頂著!」
眾人抖擻精神,一個個心裡開始盤算,眼下這時局坐以待斃的話遲早和張永一樣去孝陵,既然如此,還不如索性拼一拼。
說來也是奇怪,從前的時候,他們和柳乘風也算是對頭,可是現在,卻一下子似乎又成了朋友,可見這京師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敵人和朋友,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谷大用打了頭,隨即道:「還愣著做什麼,那該死的傢伙現在不是吩咐宮裡做好準備迎接攝政王進宮麼?動手吧!」
高鳳森然一笑,道:「不錯,咱們不出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是病貓呢。」
……………………………………………………………………………………………………………………………………………………………………………………
學而報的印刷工坊里如今已是熱火朝天,按道理今日的報紙在這個時候早已發售,可是現在,一份緊急加印的報紙正在趕工印刷,為此學而報的總編前來監督,為的就是趕在正午之前把這份新鮮出爐的報紙印刷出去。
至於聚寶商行的股份局,張家兄弟也已經被人拉了出來,張鶴齡和張延齡與人密議之後,又扯上了成國公世子朱麟,朱麟低聲密議幾句之後,眉頭深深鎖起,得知這消息,他心裡自是震撼無比,可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他還有其他路可選嗎?
他的父親坐鎮江南,是大明朝不可忽視的力量,因此朝中的變動與朱家息息相關,現在有人拉他入伙,顯然是把父親搭上。
張鶴齡冷冷地在旁道:「世子,那邊已經做了決定,隨時要動手,實話和你說了吧,這商行是楚王弄起來的,現在雙方已經反目,若是讓某些人成了事,到時你我誰也洗不脫楚王餘孽的關係,你們朱家和楚王殿下關係也是匪淺,就算你什麼都不肯做,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倒不如隨楚王把事情做成,到時成國公還是成國公,商行還是商行。」
朱麟猶豫道:「只是未得家父准許……」
張延齡在一旁道:「你父親遠在南京,等他准許,黃花菜都已經涼了,楚王待咱們不薄,現在正是助他一臂之力的時候,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可不一樣。」
朱麟沉默了一會,道:「楚王有什麼要我等幫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