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了解了朝堂的大致情況之後,行事更為小心了,白天,他基本都窩在租住的院子裡和眾人一起溫習功課,晚上他也是匆匆去外面的酒樓吃頓飯就回來了,甚至茶肆都很少去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不想去招惹是非,這是非卻偏偏找上門來,眼看著離鄉試就幾天了,竟然有人跑大報恩寺找他來了。
這天上午,他與俞大猷、胡宗憲等人研討了一番,正準備做一篇時務策呢,外面護衛卻突然來報,有禮部衙役在門外相候,指名要見他。
這個時候,禮部衙役來找他是為了什麼事呢?
他真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也不敢不見,畢竟這鄉試是禮部主持的,得罪禮部的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原本他就有點後悔得罪了禮部主事何遷的兒子,這會兒再把禮部衙役給得罪了,那就真有點狂妄了。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人家如果猛不丁給你來雙小鞋,絕對能把你整的寸步難行。
他想了想,乾脆命人取了個十兩的銀錠子踹懷裡,然後便坐在迎客大堂中候著。
不一會兒,一個五短身材,賊眉鼠目的中年漢子便疾步走進來殷勤的拱手作揖道:「小人張平參見楊公子。」
楊聰見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假裝好奇道:「貴差不辭辛勞前來,所為何事啊?」
他這已經算是夠客氣的了,這些衙門裡的衙役在普通老百姓眼裡其實並不是什麼好行當,因為這些人不事生產,且喜歡到處找茬,撈油水,很是令人不齒。
楊聰這態度果然讓張平十分受用,他笑眯眯的回道:「楊公子,不瞞您說,小的這次前來專為鄉試之事,不知公子可要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
這意思,難道是問他鄉試要不要作弊!
楊聰當然不需要作弊,他對鄉試還是有信心的,鄉試和會試精選文章集注他也讀過不少了,對自己的水平他還是有點底的,以他現在的水平,這次鄉試,不說奪魁,過關應該沒多大問題。
這傢伙無緣無故跑過來問自己要不要作弊,絕對有問題,難道,這傢伙是何遷派來設套害他的?
這種小把戲也敢在自己跟前玩,他心裡冷笑一聲,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噢?行什麼方便啊?」
張平毫無顧忌道:「就是考場之上那些方便啊。」
暈死,這會兒科舉舞弊之風還沒到這種程度吧,這傢伙說起來簡直就跟喝稀飯一樣,他越來越懷疑這傢伙是還是何遷派來的了。
怎麼辦呢,直接把人轟走嗎?
這樣貌似有點不妥,他可不是那種光吃虧不反擊的人,相反,誰敢讓他吃虧,他必定要想辦法讓人家吃個更大的虧。
或許,可以反過來給何遷設個套,給這傢伙一個深刻的教訓。
想到這裡,楊聰假裝饒有興致的問道:「噢,具體有哪些方便啊?」
張平輕車熟路的介紹道:「這方便有很多,比如,進場搜身,公子可能還不知道吧,一般考生進場那可要脫個精光,仔細檢查,如果公子不想當眾丟醜,花個十兩銀子,小的自有辦法讓公子輕鬆過關。」
楊聰聞言,不由目瞪口呆。
原來這傢伙說的方便並不是作弊,而是一些考場瑣事!
這些他還真沒聽說過,不是說他不知道考生進場需要仔細檢查,而是他沒聽說過這種事還能通融的。
他可是第一次參加鄉試,這種事情不知道也正常。
不過,他細細一想,便發現了不妥之處。
俞大猷和王宣他們可是參加過鄉試,他們好像也沒聽說過這種事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小心的試探道:「你們這方便是每個考生都可以行的嗎?」
張平連連搖頭道:「當然不是,像那些借住破廟又或是民舍的窮秀才我們可不會去問他們要不要行方便,他們就出不起這價,只有像公子這種貴人我們才會行這個方便。」
原來是這麼回事,楊聰聞言,這心中的顧慮頓時少了很多,這年頭,能隨隨便便掏出十兩銀子的人的確不多,看樣子這傢伙說的行方便,還真有可能,他忍不住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