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汪孚林看到那位布政使林紹宗的時候,還只是心中犯嘀咕。聽了凃淵的解說後,他也尚處於暗自鄙薄的階段。可此時此刻,聽到這位什麼憲府直截了當說出這話,趕鴨子上架明示他要直接上,他哪能不怒。什麼叫做厚顏無恥……這傢伙比剛剛那位林布政使更不要臉!
而凃淵原本就已經面如鍋底,這會兒更是直接炸了。他忿然瞪大了眼睛,氣急敗壞地說道:「有勞憲府費心了,此事下官自然有主意!只因為一面之緣,便要讓一個初來乍到杭州府的弱冠少年承擔這種事,下官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就算兩位戚家軍老卒,多年浴血沙場,那是為國為民,他們又非杭州府治下,憑什麼要豁出命來做這種事?」
郭鵬舉頓時譏刺道:「那你有什麼主意?莫非你親自上?」
「莫非憲府認為下官不敢?」凃淵直接頂了一句,見郭鵬舉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便一字一句地說,「下官橫豎家中已有兒孫,親自去北新關曉諭亂民,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死了,不過犧牲一條命而已!大晚上勞煩憲府走這一趟了,還請回吧,下官這就要籌謀明日親自前去北新關之事!」
雖說被凃淵擋在身後,可是,汪孚林也只是視線受到了部分遮擋,大體情形還是能夠看擔蓿恚∷ 降摹k粌蛟u木齠細帕艘惶奐艟倬故歉米魃壞茫滔亂瘓淠愫米暈惴饜潿ィ徑哉饢粌蚋鸕娜志匆庖丫仙攪似叻幀5鵲絻蛟ㄗ砝礎2鉸孽琿塹刈叩絞樽籃蟮囊巫幼隆<潭僑惶玖艘豢諂k艘謊芻粽脫鉈海飭轎緩妥約閡謊俏薰急簧nサ睦獻湔諳嗷ソ換謊凵喚萑肓順了肌Ⅻbr />
而這時候,凃淵直截了當地說道:「謝鵬舉是浙江按察使,他顯然沒安好心,他和你那伯父汪南明有點仇怨,你這次來得時機不好。罷了,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他別想胡亂支使人。」
鬧了半天,那是汪道昆的仇人?
汪孚林終於明白自己這回為什麼再次躺著也中槍了。面對凃淵竟如此擔待,他突然決定,豁出去衝動一把:「凃府尊,學生雖是一介廩生,恰逢其會,只是巧合,可適才聽到府尊這一番話,若仍然坐視。實在是有愧於心。倘若府尊信得過學生,學生願意去一趟北新關。會一會那些打行中人。學生相信,這些人雖說好勇鬥狠,可並不是完全沒腦子的,只要知道鬧下去的下場,也許會偃旗息鼓。」
這種時候抽身而退固然輕鬆,可那位見鬼的按察使已經直接點名讓他出面了,雖說凃淵幫忙擋了下來,可他要是真的袖手不理,指不定人家會怎麼興風作浪,要知道某些自詡清流的傢伙是最不要臉的!而且,富貴也須險中求,一旦成功,他應該能夠收穫不少。
汪孚林一丁點都沒意識到,他這人大多數時候是屬陀螺的,不抽不動,今天卻不知不覺管起了和自己壓根沒關係的閒事,那絕對不是一開始聽到那個消息時,小北認為他靜極思動,也不是被杭州這種龍蛇混雜的繁華亂象感染,更不是被謝鵬舉一番話給擠兌的,而是單純被凃淵這個人打動。哪怕今天一見面,就被人家直接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一頓,可剛剛凃淵在關鍵時刻的擔當,以及對自己的維護,讓他很想幫點忙。
然而,面對他的主動請纓,凃淵卻立刻大搖其頭:「不成,本府怎能讓南明的侄兒前去涉險!」
「鍾南風一直對外號稱是打過倭寇的人,昨夜對上霍叔和楊叔,他卻立刻偃旗息鼓,不再張揚。而後,他入夜在街頭和另一幫打行鬥毆,我又恰好在旁邊看到,他宣揚只為吃飽飯,不拿一針線,足可見他這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說實話,汪孚林和鍾南風就見過一面吃過一頓飯,怎麼也不算熟稔,可是他從眼下這些以打架為業的人身上,卻嗅出了一絲別樣的商機。反正那個按察使謝鵬舉已經瞄上他了,與其躲還不如大大方方直接上。於是,為了說服這個固執的杭州知府,他大費唇舌,對凃淵擺事實,講道理,最終還是霍正和楊韜表示,他們願意同行,這才終於把人給說動了。
而汪孚林的急公好義,兩位老卒的不計前嫌,也讓凃淵產生了深深的好感和信賴,商量過後,這位杭州知府當機立斷,決定大清早和他們三人一同出城前往北新關。用凃府尊那一番擲地有聲的話來說,他畢竟是杭州知府,怎可讓別人出頭,自己卻退縮在後,要是回頭
第二六三章 與君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