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隨州南下武昌只有兩三百里,途中也無險可守,但由於獨特的地理環境,自古若未攻下襄陽,大軍就貿然從隨州南下,必定要折戟成沙。
這是無數鮮血得出的結論,無論當年蒙古人,還是侵華日軍,都證明了這一點。
因為隨州的東面是大別山,西面和襄陽也隔著起伏不定的山脈,這就使得形成了足足上百里長的山谷地帶,入口在棗陽,出口在隨州。
在襄陽未攻破的情況下,大軍一旦進入,就會發生還未抵達隨州,後路就可能已經被切斷的窘境。
因為襄陽的大軍,只需一天就可乘船,從漢江支流直達棗陽城下。
而棗陽周圍又地勢開闊,典型的易攻難守,所以歷朝歷代在襄陽囤積重兵的原因,就在於此。
可以說,這是一個天然的陷阱,看似走隨州,取武昌是一條捷徑,實則死路一條。
說來也奇怪,從地理位置來看,棗陽本應該歸隨州管轄更合理,卻偏偏自古就劃給了西面的襄陽。
而隨州作為一座不起眼的城池,城牆不但比一般的府城都要高大,防守的兵馬,也遠遠多於一般的府城和州城。
此時,隨州城下,可謂是大軍雲集。
秦鐵帶著兩個鎮,和三萬天雄軍幾乎同時抵達。
駐守在城中的是三萬邊軍,其中兩萬守在城中,一萬駐紮在南城外。
三萬天雄軍並沒有進城,同樣在南面紮下了一座大營,而華軍則是在北面紮下了大營。
「娘的,這援軍來得好快呀!」
一座山坡上,秦鐵再也沒有來時的歡喜激動,而是臉色凝重,眉頭緊皺。
第一鎮和第二鎮雖然都是精銳,但可戰之兵也才三萬,而對方的援軍抵達後,足足是他們的兩倍,關鍵還是一半在城中,一半在城外。
這種情況,哪怕秦鐵在狂妄自大,也知道,僅憑他這三萬人馬恐怕是無法攻下隨州的。
「鐵哥,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先擊潰地外的大軍,在圍城攻城。」
幾名少年大校尉開始討論起來。
「想要先擊潰南面的大軍,就必須繞過隨州城,但你們看見沒有,無論往東還是往西,都只有一二十里寬,而且這隨州城東南西北各有一座城門,西面北面東面還都有瓮城,南下去野戰,實在太兇險了。」
秦鐵搖了搖頭,對方援軍的大營離隨州城可還有十里。
「那就將東北西三面都圍起來,將城門堵死!」又一名大校尉咬牙道。
「東北西三面確實好堵,可南面卻堵不住呀!」
秦鐵再次嘆了口氣,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下來,知道這次恐怕有些棘手了。
如今的情況是攻城只能從北面攻,圍城又圍不死,野戰又根本沒法打。
「鐵哥,還是向大王求援吧,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是三萬人馬能打的仗,以我看,起碼也得十萬大軍!」
「先試一下吧!實在不行也只能求援了。」
秦鐵猶豫了一下,還是擺了擺手,決定明天先攻打北城試探一下,畢竟一來連仗都沒打就要增兵,實在太無能了。
可讓秦鐵沒想到的是,他剛回營,秦宇派來的傳令兵就到了,讓他們暫時按兵不動,只要牽制住對方就行了。
秦鐵和一眾校尉們,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
而三萬天雄軍和三萬邊軍盧象升給的命令同樣是暫時按兵不動,牽制住對方,所以雙方都十分默契的對峙了下來。
與之相反,紅鶯接到的命令卻截然不同。
「夫人,大王怎麼說?」李岩見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你自己看吧!」紅鶯將命令遞給了他,語氣有些低落,知道小宇這次恐怕是真的生她氣了。
「大王讓咱們放羅汝才他們一條生路,這…這怎麼可能?」李岩手都抖了一下,一臉的震驚。
在他看來,秦宇看在大家同屬義軍的份上,即便想博美名,最多也就將羅汝才等人收歸到麾下,放一條生路,就太過離譜了。
畢竟這一放,將來勢必又會成為大秦國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