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華門外的鎮守太監衙門裡,朱道臨讀完曹化淳寫給吳景賢的密信,靠在椅背上靜靜思考,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害怕,仍然和平時一樣從容鎮定。◇↓◇↓小◇↓說,
主位上的吳景賢非常欣賞朱道臨處變不驚的氣度,示意肅立一旁的小太監給朱道臨換杯熱茶。
朱道臨把信摺疊好塞進信封,放到吳景賢面前的桌面上,微微一笑:「看來皇上之所以沒有被那群無恥文臣蠱惑,王公公和曹公公定是出了很大力氣,京城幾位國公爺、侯爺和張天師等人恐怕也為我和紫陽觀說了不少好話,否則不會只是讓我進京述職這麼簡單。」
吳景賢輕輕點了點頭:「先喝杯茶吧,進來這麼久你茶沒喝上一口,天氣逐漸變涼,再不喝等會兒又得換。」
朱道臨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下幾口隨即放下,關切地問道:「叔父,你估計聖旨什麼時候到?」
「快則7天之內,慢則10天之內,接到聖旨之後,你必須在1個月內抵達京城,先去兵部報道,然後待在東華門外的光祿寺等候召見……聖上一天不見你,你就得在裡面待一天。」吳景賢說得很詳細。
朱道臨鬆了口氣:「這麼說來,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作準備,根本就用不著著急啊……」
吳景賢搖搖頭:「你就不怕此去凶多吉少?」
朱道臨癟了癟嘴:「你老又嚇人了,有什麼好怕的?到時候我帶上20萬斤紫銅,20噸海外白砂糖,50輛特製四輪大馬車,50門大將軍炮,2,000把軍用寶刀,20面大鏡子,20座大擺鐘,再給皇后娘娘送去幾盒寶石首飾,500匹七種花色的優等綢布。5台腳踏縫紉機和針頭、線腦什麼的,皇上還能給我臉色看?」
吳景賢嚇了一大跳:「這……這可是上百萬兩銀子啊!你真捨得?」
「怎麼捨不得?應該的,皇上姓朱,我也姓朱。500年前是一家……哎呀,好像不能這麼說。」朱道臨嘿嘿一笑閉上嘴。
吳景賢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低聲問道:「你一直沒告訴我,你祖上是哪兒的人?你父親叫啥名字?」
朱道臨幽幽嘆了口氣:「流落海外之人,還說什麼祖上?祖上到底是哪兒的我不知道。只記得很早以前祖父曾定居金陵……」
「我父親的名字倒是可以對你老說,他老人家叫朱堪培,今年61歲,喜歡喝茶、下棋和練書法,退休前在天樞閣當個不入流的刀筆吏,他35歲那年才有我的,我媽比他年輕9歲。」
「我們老朱家人丁不旺,過世的爺爺是家中獨子,我老爸也是獨子,到了我這代還是獨子。所以兩老總是把老朱家開花散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唉……不說這些廢話了,說說京城發生的事情吧,周延儒那幫孫子是不是瘋了?那麼無恥荒誕的謊言都敢當著皇上說,難道他們真以為皇上沒腦子嗎?」
「閉嘴!」
吳景賢指指朱道臨的嘴巴:「永遠不能再說這種大不敬的話!你還嫌自己招惹的麻煩不夠多啊?三人成虎你懂不懂?」
「你不講規矩,連出怪招,咱們這些親近你的人也被你逼得赤膊上陣,幾個月來把東南世家門閥和東林黨人逼得手忙腳亂,損失慘重,他們對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早已是恨之入骨,只要逮著機會。不管多麼荒謬也要把你往死里整!」
「還有這回的糧食大博弈,要是今天的事情傳到京城,不知道還要引發多大震動呢,他們能不陷害你嗎?」
「好在你福大命大。四把火槍都打不死你,還有這麼多人幫你說好話,為你撐著,換成別人早就骨頭敲碎了!」
朱道臨越聽越惱火:「奶奶的!等哪天機會到了,我定要舉起屠刀,殺他個一乾二淨!」
吳景賢嚇了一大跳。還未說話,一名中年太監大步進門,來到吳景賢面前彎腰稟報:「應三公子和隆平侯家大公子、小公子前來拜訪。」
「請他們進來吧!」
吳景賢擺了擺手,吩咐把人領進來,略微整理衣冠緩緩站起,看向來到他跟前的朱道臨:「你那幾個兄弟恐怕是來報信的。」
「你老坐著,我去迎他們進來。」
朱道臨大步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