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半。◎,
疲憊不堪的宋少君帶著甜美滿足的笑容甜甜睡去,藉口要練功的朱道臨披上睡袍來到樓下大廳,觀察片刻,不緊不慢走向別墅前方的院子,冒著綿綿細雨信步遊走。
沒走多久,朱道臨清晰感覺到外側小樓里的張伯老兩口和兩個菲傭已經睡下。
他不緊不慢回到燈光幽暗的客廳里,將整齊堆放在別墅一角的十大箱書籍收進金剛圈,再把金剛圈裡四個大小木箱調到原來堆放書籍的地方,然後逐一打開箱子,細細檢查箱裡的兩尊青銅鼎、一尊南北朝鎏金釋迦牟尼像和一套唐代秘色瓷,這才放心地蓋上箱蓋,滿身輕鬆地上樓睡覺。
次日一早,還在沉睡中的朱道臨被宋少君搖醒,聽完宋少君滿是疑惑的詢問,再看她滿臉震驚的樣子,朱道臨不禁笑了:
「早就和你說過,我那些兄弟個個身手高強,飛檐走壁如同家常便飯,搬幾件東西算得了什麼?」
「我再睡半小時,你快去給你叔叔打電話吧,他分分鐘經手幾十萬的大忙人,時間比我寶貴多了。」
「等會兒再和你算賬,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神神秘秘的,大門都不開就進進出出的,張伯和兩個傭人早上起來嚇壞了,下次可不許這樣。」
宋少君一面埋怨,一面走向前面的小客廳,拿起無繩電話通知叔叔帶人過來鑑定。
宋奕銘的動作非常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帶來上次那三名老專家,還帶來八個深藏不露的保鏢和三輛寬闊的美國車,這樣的大陣勢讓張伯老兩口和兩名年輕菲傭緊張不已。
朱道臨一點兒也不在乎,得知宋奕銘來了他才起床,不緊不慢洗完澡換上一身休閒西裝,慢吞吞地下到一樓客廳,繞過忙碌的一群人直接坐到餐桌旁,邊享受菲傭送上的精美西式早餐,邊欣賞宋奕銘叔侄和三名老專家的緊張鑑定場面。
其實朱道臨的心裡遠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輕鬆。他一直在捉摸宋奕銘這個人,琢磨宋奕銘身後的宋氏家族和自己與宋少君的關係,越想越感到沉重。
朱道臨並不在意賺多賺少,他知道文物買賣蘊含的風險有多高。他沒有任何辦法為帶回來的文物謀取正當出身,與其交給素不相識的拍賣行,履行各種繁瑣的手續的同時不一定能獲得安全和利益上的保證,還不如繼續和實力雄厚、相互熟悉的宋奕銘交易,利益均沾和適當讓利才是長久之計。這個道理朱道臨非常清楚。
但是,如今他與宋家之間的關係變得頗為複雜,朱道臨非常願意回到當初單純的買賣關係上,可如今牽掛太多,需要仰仗宋奕銘的地方不少,至少在買到足夠的白銀之前,朱道臨需要繼續維護現存的關係。
至於能買回多少白銀才算足夠,朱道臨沒有進一步考慮,或者說他不願過於深入考慮。
時近中午,朱道臨吃完早餐。喝完兩壺特級普洱茶,又去撒了泡尿,回來呆坐良久,緊張的鑑定工作才宣告結束。
宋奕銘和宋少君以及三名老專家半跪半坐圍成一圈,興奮地端詳擺放在中間茶几上的全套秘色瓷,一個個連聲驚嘆,熱議不止。
朱道臨聽完他們的對話,才知道這套玩意兒是真正出自越窯的秘色瓷,目前全世界只有兩套,其中一套至今仍然擺放在陝西法門寺那座專門修建的博物館裡。這幾年在世界各地拍賣引起轟動的另外幾件秘色瓷,與這套十二件套的秘色瓷相比根本不入流。
老專家們嘖嘖稱嘆的把全套秘色瓷包裝完畢,宋奕銘終於來到朱道臨對面坐下,久久凝視神色平靜的朱道臨。最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簡單啊!比我想像的還沉得住氣,不錯!那兩件西周晚期的青銅鼎和北朝時期的鎏金佛像雖然珍貴,但容易定價,可秘色瓷就難了,之前我只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思讓你幫我找一套,沒想到你真給我弄回來……現在輪到我頭疼了。不知道如何給你定個價錢,連我自己現在也不知道究竟值多少。」
「你先拿回去吧,等什麼時候把價格定好,什麼時候再通知我也不遲。」朱道臨把皮球踢回去,他可不願少要一分錢,哪怕能給宋奕銘增加些壓力也是一種收穫。
宋奕銘似乎早已猜到朱道臨會這麼說,點點頭直接說出其他三件古董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