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衙門內院,許府三夫人樓仙兒正指使著一眾丫環下人在清掃內院,準備年貨。√∟頂點小說,樓仙兒正里里外外忙活著,累了便回屋喝水歇息,進屋了,便看見相公許梁手裡捧著杯熱茶,正臨窗而立,目光飄乎著,不知道落向了何處。
樓仙兒喝了幾口水,坐著歇了會,抬頭還看見許梁保持著那種姿勢,一動不動地站著,不由好奇地走了過去,探手在許梁面前搖晃幾下,嬌笑著問道:「相公,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許梁的飄乎的目光終於有了焦點,看著樓仙兒,微微笑道:「怎麼,外面都布置完了?」
樓仙兒便拍手道:「該準備的東西都差不多備齊了。對了,相公,前兩天素琴姐姐來信說,東江別院周邊的監視好像都撤走了。朝庭好像不打算監視東江別院了。」
許梁點點頭,道:「這事,相公我也聽說了。其實也不難理解,我率領陝西官兵把整個陝西境內造反的民軍都打跑了,怎麼論也算是朝庭的功臣。崇禎皇帝若還是揪著東江別院不放,那未免太小氣了。」
「嗯。」樓仙兒深以為然地點頭,歪著腦袋說道:「相公,我看素琴姐姐一個人留在東江別院也怪孤單的,不如把素琴姐姐也接到長安來一塊過年吧。」
許梁想起前幾天自己寫信給在京城的馮素琴,要她動身到長安來過年。然而,馮素琴在回信中,卻說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想年後再到長安來。
許梁輕輕搖頭,道:「這事相公早就跟素琴提過了。只是素琴說尚有些事情要處理,要等年後才過來。對了。你知道素琴在京師最近忙什麼嗎?」
樓仙兒想了想,道:「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跟宮裡的哪位娘娘合夥做生意吧。」
許梁心裡咯噔一下,詫意地問道:「宮裡的娘娘?哪位娘娘?」
樓仙兒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許梁腦中回想著皇宮裡,自己知道的幾位娘娘,不由自主地便想起,前朝皇后,張嫣來。暗道:不會是張嫣吧?
許梁心裡想著,便狀若隨意地對樓仙兒說道:「回頭你問問素琴到底是什麼事情。沒什麼大事的話就趕緊動身來長安吧。」
樓仙兒點點頭,陪著許梁站了一會,突然驚醒過來,瞪著許梁問道:「相公,你還沒告訴仙兒,你剛才在想什麼呢。」
許梁啞然失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前兩天曹文詔不是病了嗎?他便向我提議,提拔他的親侄兒曹變蛟擔任騎兵營的副將。我一時心中尚有疑慮。便沒有立馬答應他。我在想,曹文詔得的,只是小小的風寒,似乎沒必要這麼著急地任命副將!」
樓仙兒歪著頭想了想。便煞有介事的分析道:「相公是不是覺得曹文詔這麼著急地扶持他的侄兒上位,任人唯親,心裡有些不舒服?」
許梁將涼透了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搖頭道:「要說曹文詔的侄兒,曹變蛟這個人。我還是做過了解的,曹變蛟此人只要加以時日。的確是難得的將才。」
樓仙兒便詫意地問道:「那相公還懷疑什麼?」
許梁扶著樓仙兒坐到椅子上,一手撫摸著樓仙兒的手,目光幽幽的,說道:「我就是覺得,曹文詔即便要提拔曹變蛟,也沒必要這麼著急,畢竟曹變蛟加入到騎兵營里,滿打滿算也才一個多月時間,資歷,威望,根基完全一片空白。這麼著急的提拔曹變蛟,我在想會不會有其他的原因。」
樓仙兒認真地思考了一會,也點頭附合道:「是哦,曹文詔即便要提拔曹變蛟,也該等到年後再說嘛。他這個時候提出來,倒叫相公都不能安心地過年了。」
許梁聽了,覺得樓仙兒說的理由也太不成一理由了,便大笑起來。
由於臨近年關,巡撫衙門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許梁便帶著樓仙兒在長安城隨意地逛逛,買了一些華而不實的物件回來。
回到巡撫衙門的時候,鐵頭便迎了上來,朝許梁說道:「少爺,我把爺爺從平涼接到長安來了。」
許梁聽了,便與樓仙兒一道去拜見鐵四爺,在鐵四爺的房內說了會閒話,出來之後,鐵頭便跟著許梁進了書房,從懷裡摸出一份密報,呈給許梁,神色嚴肅地道:「少爺,這是僉都御史黃道周三天前以最高機密緊急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