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親自拿起酒壺,為馬世耀斟酒。⊙,
「這頓酒給馬大哥送行,預祝你一路順風。」他替馬世耀倒滿酒,今天馬世耀穿著一件灰色長袍,從營里出來前,剛洗過了澡,還修過了面理了發,鬍子也細心的修過了,配上長衫和**帽,倒像是個地主掌柜。
李安看他並不怎麼輕鬆,便道,「其實不回老家也好,你想,那些年你在陝西沒少打仗,故鄉里,抄過的縉紳地主富商們的家也不少,得罪過不少人,名聲也算不得好。這一回去,當個平頭百姓,少不得會有人來找你算帳,說不定,一輩子還得背個賊寇之名。」
「此去漠南,天高地遠,一切都是從新開始。農場裡集體屯墾五年後,到時分了田有了地,再娶個婆姨,這日子不就好起來了。待有空時,將來帶上兒女再回鄉看看,修修墳祭祀下先祖,也就好了。」
馬世耀接過酒,一飲而盡,將杯子輕輕放到桌上。
「是啊,一切重新開始,說來,我也確實沒臉再回去了。身上背著的是賊名,都說衣錦還鄉,我這個樣子哪有臉回去。去漠南也好,重新開始,五年後,就自由了解脫了,再不用背著這沉重的包袱,每日裡提心弔膽的,說實在的,這些年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總是做惡夢,昨天知道了處置結果,晚上我睡的很香,一夜睡到了大天亮,從未有過的踏實。」
李安也舉杯飲了一口酒,不是一飲而盡,只是小口品償著。今天是難得的休假時間,平時在軍營里是不得飲酒的,但休假在外。只要不醉酒還是沒事的。今天是為老鄉送行,李安特意點了一壇五角錢的兩斤裝女兒紅,以前可是沒有機會喝這樣好酒的。
酒入喉,有些火辣。
「過去的都讓他過去吧,報紙上不也天天在說,如今是新社會嘛。過去那是腐朽的舊社會明王朝。如今可是帝國時代新社會了,一切都不同了。以前我們也都是活不下去,你從賊,我逃難,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但現在好,每個人都有重新選擇,重新作人的機會。邊疆雖遠,可卻也是嶄新而美好的。」
李安拍拍老鄉的胳膊,「你已經洗腳上岸了。可還有不少老鄉,卻還跟著執迷不悟的闖賊呢,哎。」
馬世耀也已經知道李自成還沒有死,據說逃去了漢中投了曹操羅汝才,他們一起擁了洛陽朱常洵的太子朱由菘稱帝,朱由菘還封了李自成一個忠王。
忠王。
想到這個爵銜,馬世耀覺得有些可笑。過去他也是那般的崇信李自成,覺得李自成有股子難言的魅力。現在看來,跟著李自成根本就沒有出路。
當初他們確實是為了生存而造反。可現在李自成拒不接受朝廷的招安,還捧著前明宗室,這就是個人的野心了。
「聽說你也在開拔了?」馬世耀問。
「嗯,要西進。」李安道,具體的沒有太多說,雖然西征軍入陝後接著就要進甘肅。這是早預定好的,但對軍隊以外的人,他還是儘量的不多說。
上面已經下達了任務,前軍先頭部隊馬上就要出發,分駐陝西各府。輕騎部隊則要進入黃河一線。
據說,皇帝準備在河套一帶新設寧夏省,這也是朝廷將前明時期的陝西行都司設立為甘肅省,將湖廣行都司設立為湖北省後的又一大舉動。
也是朝廷在山西以北設立綏遠後,在河套西部設立的新省。
綏遠省雖然也包括河套部份,但只包括東套的前套部份,現在朝廷把後套和前套的西套部份,也就是靈州、寧夏、五原等地方,加之河套兩邊的鄂爾多斯和阿拉善地區都包進去了。
如今朝廷在過去的兩京十三省外,新設了許多省份,包括從湖廣分出來的湖北,從陝西里分出去的甘肅,從南直隸分出來的江北,從遼東分出來的遼西,以及新增設的台灣、海南、燕北、緩遠、漠南、寧夏等省。
他聽自己標里的參謀長說過,好像這也是一種鞏固邊疆的手段。儘量把邊疆過去那些胡夷控制的地區,把他拆分成數片,然後每片又附帶上中原原有的控制邊地,建立一個新的省。派官駐軍,這樣就相當於分弱了邊疆胡人的勢力,讓漢人開拓實邊,加強了對邊疆的控制。
按他的說話,將來朝廷可能在控制了西北和西南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