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劉鈞就一直在琢磨著如何組建馬隊的事情,甚至連馬隊今後的主要裝備和訓練方向都考慮了許多。
一直到公雞打鳴,天光大亮,他才發現原來一夜已經過去了。
「二爺。」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讓他從那有些亢奮的情緒中拉回。劉鈞站起身,張開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是寶兒吧,你自己進來就好了。」
寶兒應聲推開門進來,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幾樣精緻的點心。豬肝瘦肉青菜粥,一碗濃香的雞湯,還有一小盤蜜棗。
「我又不是做月子,你弄這麼豐富營養的早餐給我,還端房裡來了。」他笑著道。
「這是夫人和大少奶奶一起下廚房親自做的呢,天不亮就開始準備了。你可是我們劉家的大功臣,當然得好好犒賞一下了。」寶兒笑嘻嘻的說道,昨天張屠夫帶著一群人衝進劉家興師問罪,逼賣田產的時候,劉家上下一個個真的是嚇的不輕。
寶兒是劉家的家生子,自小在劉家長大,劉家平時待她又好,昨日見劉家遭難,不知道有多少擔心。眼看著賣地契約都簽過了,可最後二少爺一回來,立即就逆轉了乾坤,張屠夫偷雞不成還倒蝕了把米。
劉家地雖然沒收回來,可卻反而賺了一筆。看到壩上李家的解元公與二少爺如此交好,而昨晚上甚至連知縣老爺縣丞主簿們全都來到劉家,那番客氣的模樣,讓劉家上上下下都是大感揚眉吐氣。
自此以後,在西灣,誰還敢欺上門來。
「那我得謝謝她們,也得謝謝你。」
「二爺謝夫人和大少奶奶是應當,可謝我就抬舉了,我一丫頭哪當的起。」寶兒又恢復了過往的伶牙利齒,也許是因為平時劉家待她很好,當成一家人一樣,因此她也並不如一般大家族裡的丫環一樣那般唯唯諾諾。
不過劉鈞喜歡這樣的丫頭,不是那種木頭人一樣的下人。
「當然也得謝謝你,在劉家,可沒人把你當丫頭。」劉鈞道,「春江公子起來沒?」
「他早起來了,已經出門了,說是要先回李家壩一下,待明日早上與你縣城匯合,再一起去沈家莊。」
「回去也不打聲招呼,知道什麼事嗎?」
「這我哪能知道啊,估計總是有事吧。」寶兒一面說,一面幫劉鈞收拾桌子,把早餐一樣樣的擺好。「快吃吧,昨晚又喝了那麼多酒。二爺你說你從府城回來才幾天啊,這已經是第二回喝那麼多酒了。以後可得少喝點。」
「是,管家婆。」
「嘻嘻,這可是二爺說的,等二爺以後成親之後,我就做你的管事婆子。」
「只要你願意,我還巴不得呢。不過成親嘛,現在還早呢,沒影的事。」劉鈞搖了搖手,現在這情況,談什麼成親啊。
拿起調羹,先喝了一口雞湯,鮮淳無比,果然不愧是真正的鄉下土雞,不吃飼料完全散養沒有激素什麼的,也沒有放太多的調料,完全就是慢火燉爛,爛都煨爛在湯里,好吃。
寶兒卻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一雙手扯著塊手絹扭來扭去。
「怎麼,有話要說?」
寶兒扭捏了半天,鼓起勇氣大聲的道,「二爺,我聽說,陸姑娘要嫁人了。」
「陸姑娘要嫁人了?」劉鈞抬頭,「哪個陸姑娘,我們家親戚嗎?」
寶兒驚訝的望著劉鈞,然後眼神有些不好看起來,劉鈞甚至覺得那是鄙視的神情。他奇怪的問,「難道我認識那個陸姑娘?」
寶兒哼了一聲,「二爺當初跟人家陸小姐山盟海誓的,還要跟人家私奔,一個非她不娶,一個非他不嫁,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年呢,二爺居然就已經連陸小姐是誰都不記得了。都說男人善忘,男人無情,果然都是這般,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劉鈞有些被罵懵了,這什麼跟什麼啊。小丫頭罵他幾句他倒不是太在意,關鍵是,為什麼罵他啊。他腦子裡確實沒有什麼一個陸姑娘,更別提什麼山盟海誓,非她莫娶,什麼私奔之類的事情了。
「到底怎麼回事?」
寶兒見他這般,越發的冷了臉,扭頭就要走。
「負心人,陸姐姐等你等的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