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暫時停止了麻城這塊的私鹽販賣。可是現在,劉鈞又發貼給他,這事情看來不但沒完,反而越發的麻煩了。
如果劉鈞依然只是麻城練總,劉良佐當然可以不理會他的帖子,可現在劉鈞卻是堂堂鎮南侯,鄖陽總兵官。
事實上,接到劉鈞請帖的並不僅是劉良佐一個人。
當劉良佐匆匆趕到武昌城中的周家,在管家帶著進入客廳後,周老爺一見到他就道,「你定是為了劉鈞的閻王貼來的吧?」
「閻王貼?」劉良佐愣了一下。
周老爺靠在官帽椅上,緩緩道,「那鎮南侯在四川剿匪時,殺人如麻,砍了數萬首級,得了個劉閻王的稱呈。如今他一回到麻城,立即就四處下貼,據悉,整個湖廣的鹽商鹽販都接到了他的帖子。」
劉良佐沒想到劉鈞居然給湖廣所有的鹽商鹽販都發了貼子,大為驚訝。
「鎮南侯要幹什麼?難道他想要打擊私鹽?」
周老爺冷笑兩聲,「劉鈞不過剿了一群流賊,還真就把自己當成天老大他老二了。打擊整個湖廣的私鹽?哼,他這是作死。他豈知道,整個湖廣的鹽買賣有多少人在做,又都是哪些人在做,這些人背後又牽涉到了多少人,想要來搶食,真是嫌命長。區區一個新封鎮南侯,還不夠格。」
劉良佐卻沒有周老爺這般的自信,他雖然有些身家,可在劉鈞這樣的侯爺面前,那只是一隻小小的螞蟻而已。
「那鎮南侯下這帖子是要做什麼 ?」
周老爺甩開摺扇搖了搖,然後笑道,「我量他劉鈞也沒有那麼肥的膽子敢跟所有湖廣鹽商鹽販做對,我聽說劉鈞先前曾跟漢東王他們有過協議,他替漢東王他們清理進入蘄黃的私鹽販子,然後從中分一杯羹。」
周老爺對自己的分析很自信,他不相信劉鈞有膽子跟所有的鹽商做對。但劉鈞也肯定是看上了鹽業的利潤,想從中分杯羹。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劉鈞想找湖廣的鹽商們合作,劉鈞替那些有正經鹽引,有合法銷售官鹽的鹽商們緝查打擊他們鹽區內的私鹽。
官鹽鹽商們有合法的鹽引和鹽區,而劉鈞有的是人馬,兩邊合作,共贏結果。
「真的只會是這麼簡單?」劉良佐半信半疑,而且就算真的如此,那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消息。這些年,官鹽私鹽早就不分家了,那些擁有鹽區的鹽商,實際上每年只向朝廷交納少量的鹽稅,他們取得合法賣鹽權後,只向鹽場買進水量的鹽,也就只付少量的稅,然後再私下裡從那些鹽戶手裡低購買入大量沒上稅的鹽,夾帶著回來售賣,賺的盆滿缽滿。
官鹽官因此也是私鹽販,他們不但在自己的鹽區里夾帶出售私鹽,而且還往其它鹽商的鹽區偷偷販賣。可以說,那些規模稍大些的私鹽販,實際上都是有官方合法身份的官鹽鹽商。
而劉良佐,根本就是一個專門幫周老爺往別區分銷私鹽的鹽販子。周老爺實際上也沒有合法的鹽商身份,他也是一個鹽販子,只不過他是直接幫一個合法的武昌鹽商分銷,販賣的私鹽更多而已。
劉鈞哪怕是要跟各鹽商們合作打擊私鹽,他們也是那些被打擊的。
「咱們怎麼辦?」劉良佐充滿擔憂。
周老爺卻是毫不擔憂,「劉鈞所求的不過是錢財而已,看著鹽買賣賺錢眼紅,就想插一腳,分一份。這種貪婪的人,我們見的還少嗎?直接給他些銀錢孝敬,他自然也就滿足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給他多少銀子?」
「隨便看著給就是了,你也別真太把他那官爵當回事,這湖廣的一畝三分地,還輪不到他來做主。」周老爺搖動著扇子,「我打算明天派趙三去趟麻城,給劉鈞送五百兩銀子去就好了。」
「周老爺不親自去?」劉良佐知道趙三,那不過是周老爺的一個家丁長隨而已。鎮南侯親自下貼請人,周老爺只派個長隨去,而且只送五百兩銀子,這是不是太過份了。
想了想,他還是勸說了周老爺一句,「周老爺,五百兩銀子是不是太少了些?劉鈞畢竟是堂堂鎮南侯一鎮總兵!」
「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五百兩已經很給他劉鈞面子了。這筆銀子,我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