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松帶著張浩來到迎恩寺後,只是匆匆召集了幾個負責的人,交代下去把權利交給張浩。因為還是戴孝期間,朱由松不敢久留,帶著張元化等人悄悄回到王府。剛到王府,大丫鬟舒兒就告訴他,鄒王妃已經差人過來多次了。朱由松換了身衣服,趕緊來到王妃的院裡。
推門進去,坐在椅子上和紅玉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鄒王妃,斜著眼撇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說話。朱由松暗暗慚愧,這些日子大事小事不斷,已經很長時間沒來王妃這裡了。
「兒子給母親請安了。」
王妃沒好氣地說:「福八,你還知道有我這個母親啊?」
朱由松笑嘻嘻地說道:「母親大人說的什麼話,我就是忘了誰也忘不了您啊。」
王妃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悲傷的神情,低聲說道:「今年流年不利,你父王一把大火,把自己燒死在除夕。」朱由松心裡有鬼,忙說道:「母親節哀順變,父王他想來是命里有此一劫。」
王妃啐了一口說道:「我與你父王,一年也不得幾次相見,我何至於如此傷心。昨兒京城來人,傳來了你娘舅的音信。我那可憐的大哥,年前就得了重病,終於還是沒挨過這個年關。」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紅玉連忙在一旁好生安慰。
朱由松聽得目瞪口呆,自己這個母妃也太沒心機了吧。雖說與朱常洵沒什麼感情,但是竟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鄒王妃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我爹爹死的早,我這個大哥從小拉扯我長大,長兄如父。如今他撒手走了,信里將兩個兒子託付給我,這幾天就到咱們王府來,你可得替我好生照顧著點。」
朱由松搜索了前世的記憶,終於想起自己的這個舅舅來,記憶中自己舅舅應該比朱常洵還要大不少,他的兒子少說也比自己大十幾歲了,看來舅舅一家在京城混得不怎麼樣。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鄒王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自己可不敢說出心裡的想法。朱由松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母親放心,父王在時,王府里養了許多閒雜人等,我正好準備把他們清除出去。我這兩個表兄來了,正好留在咱們王府做事。」
王妃這才有了一點好轉,連忙說道:「對對對,你的表兄幾個小時候比我還要大幾歲,都是極為聰明的,很有才幹的俊彥,你看著給她們安排個營生。」
朱由松心想,那時候你還是個小蘿莉,還能看出他們「極有才幹」,嘴上可不敢拆穿,連勝應是。
朱由松奇怪道:「這個時辰,母親怎麼不念經禮佛了?」
旁邊侍立的丫鬟紅玉噗嗤一笑,搶話道:「世子在迎恩寺整治了惡僧,揭穿了那些和尚的面目,王妃就改換門庭了。外堂那個彌勒像,都換成老君像了。」
王妃在她腰上扭了一把,說道:「就你話多。」紅玉趕忙笑嘻嘻地討饒,朱由松一陣無語,這信仰也太不堅定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朱由松又跟王妃閒扯了幾句,發現自己這個母妃,跟朱常洵的關係簡直淡漠到令他難以置信。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正常,朱常洵那變態的嗜好,女子及笄之年他都嫌年紀大,那可是十五歲的少女啊。王妃談興正濃,朱由松就陪她聊到天色將暗,才告退回自己院子。
比起剛來的時候,朱由松現在才感到,自己是這個偌大院子的主人。坐擁整個福王府,再也不用受人制肘,心情暢快的朱由松一進院子,就看到一群丫鬟圍在一起唧唧喳喳。丫鬟們聊得火熱,甚至都沒人發現自己,朱由松靠近了一聽,才知道她們把劫迎兒圍在中央,正在八卦那天的大火。
朱由松咳嗦一聲,走進去把劫迎兒抱了出來,生怕她說漏了嘴。而且,對一個九歲的小姑娘來說,那也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想起一次應該就會受一次傷害。
劫迎兒趴在朱由松懷裡,用擔憂的語氣問道:「福八哥哥,小蓮姐姐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小木偶,和她們長得一樣。小蓮姐姐說,只有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才有。我沒有,我長大了會很醜麼?」
朱由松啞然失笑,將她放下來看著她說道:「迎兒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過幾天你也會有一個的。」
「真的麼?」劫迎兒展顏一笑,淺淺的酒窩,小小的虎牙,可愛至極。
朱由松暗暗發笑,這么小的年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