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士卒如同趕鴨子般被人從碼頭上趕上船,洪承疇氣得瞪圓了眼睛,大聲喝令道:「來人啊,傳本督將令,所有水師船隻立即對準岸上開火,一定要將左良玉的氣焰打下去!」
隨著洪承疇的命令下達,停靠在江邊的十多艘平底船慢慢的逼近了碼頭,船上的虎蹲炮和弗朗機也裝填好了火藥和彈丸,炮手們正緊張的校正著炮位。
這種典型的專門在江面行駛的平底船池水淺,速度快,雖然噸位不大,但能裝的東西可不少,因此,每艘船的側面都裝了四門虎蹲炮或三門佛郎機。
此刻,王參將就站在一艘平底船的甲板上,手持一面小旗的他高聲喝令道:「所有人做好準備,目標前方碼頭,準備開炮!」
一名千戶看到王參將下令準備炮火,在一旁哀求道:「大人,前面還有咱們的弟兄,現在開炮會很容易誤傷到他們的!」
王參將定眼一瞧,先前上岸的士卒並沒有完全回到船上,但先跑回船上的一些士卒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起了船槳開始劃了起來,很快十多艘船就離開了碼頭向江心划去。還剩下兩百多士卒留在碼頭上直跳腳罵娘.
「草你姥姥,你們這些王八蛋,竟敢放老子的鴿子,等老子回去非得宰了你們不可。」
「回來,等等我們!」
「別殺我們,我們投降!」
「呸,怕死鬼,兄弟們,不怕死的都跟我沖!」
碼頭上的士卒們演繹了人類在絕境下的各種形態,他們有的眼見返回無望,提起了刀槍返身要和敵軍拼命,有的跳下了江里想要游過去,有的則是跪在當場準備投降。
眼看著碼頭上的士卒幾乎已經全部被殲滅,王參將一咬牙道:「不管了,再遲就來不及了,所有人聽令,立即開炮!」
「放!」
隨著王參將的命令,炮手們不再猶豫,炮口紛紛將手中的火把湊到了引線上。
「轟轟轟」
十多艘平底船幾乎是同時冒出了一股火光,隨即一股股白色的煙霧騰空而且,無數的鐵珠子衝破了炮膛的束縛,飛向了前方。
而此時碼頭上全都擠滿了左良玉麾下的士卒,剛殲滅了來不及逃走的那數百名士卒的他們正高興得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在碼頭上歡呼,根本沒有注意到正有十多艘平底船正緩緩向他們逼來,一門門黑洞洞的炮口已經噴出了死亡的火焰。
當一門門火炮轟然響起後,碼頭上左良玉麾下的士卒們這才驚恐的發現原來他們一直追趕的綿羊竟然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無數的鐵珠子劃破了空氣,如同潑水般劈頭劈腦的灑在了眾人的身上,許多衝在最前頭的士卒身上飛濺出了一朵朵血花,慘呼著倒在了血泊里。
「不好,敵軍有埋伏,兄弟們,快跑啊!」
許多人看到不妙,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蜂擁著向後退去,可此時的碼頭上卻是擠滿了人,足有五千多人的隊伍擁擠在碼頭上,如何能這麼快撤退去呢,你擁我擠之下碼頭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就在碼頭上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距離碼頭數百步遠的一棟房子裡,左良玉、左於青父子正用千里鏡觀察著碼頭的動靜,看到這般情形,左於青不禁惋惜的說道:「誒,沒想到那洪老匹夫竟然派了水師的炮艦來為那些士卒撐腰,否則咱們此戰可稱完美。」
適才碼頭伏擊一戰就是左於青在指揮,雖然他的姓格較為陰沉,但畢竟才二十多歲,對於殲滅了數百敵軍的戰果他感受到更多的是高興和開心。
左良玉卻沒有象兒子那般樂觀,打了半輩子仗的他在此時更加小心了,左良玉虎著臉道:「青兒不可高興得太早,殲滅了區區數百士卒能算什麼,別忘了洪老匹夫還有數萬兵馬在江面上飄著。現在咱們的將士還在碼頭上被敵軍炮擊,你還不趕緊下令將他們撤回來嗎?」
看到父親難得的板起了臉,左於青不禁心裡一個咯噔,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剛才的指揮不太滿意了,趕緊對旁邊的傳令兵下令,命他發出信號,將碼頭上的人都撤下來。
發出了命令後,他看到左良玉的臉色依舊不好,趕緊低下頭道:「父親大人請息怒,適才孩兒指揮得還不好,剿滅的敵軍也太少,讓您失望了。」
左良玉冷哼了一聲道:「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