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來到小校場,高文采帶著眾侍衛已列隊完畢。
俗話說,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
朱慈炤一身得體黑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寂然肅立於人前。
便是這幫侍衛都時不時將目光投向朱慈炤,這位殿下風度氣質相貌真的是引人注目。
高文采湊近朱慈炤,面露難為情之色,輕聲稟報道:「殿下,按您的吩咐,侍衛們都已經作出了自己的選擇。除了我們幾個千戶、百戶,有二十一名普通侍衛願意跟著您苦練。」
朱慈炤詫異地看了高文采一眼:「有這麼多人?」
高文采聞言也愣了一下,上百名侍衛只有二十一人肯苦練,本以為挺丟人的,結果殿下還嫌多,什麼情況?
朱慈炤卻本以為,連高文采、王忠、吳登俊、毛勝這幾個頭頭也算上,一共能有十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願意勤學苦練,就已經燒高香了。其他人,得過且過吧。
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莫非他們都被我的風度折服了?莫非我低估了自己的受歡迎程度?
朱慈炤搖搖頭,進入崇禎十五年這後半段,牛鬼蛇神、群魔亂舞,末世亂相、愈演愈烈。好多事情都不能再以來常理來推斷了。
而且每個人掌握的情報和信息都是非常片面的,沒有誰能夠對整體局勢洞若觀火,接下來大家就只能是一起拆盲盒了。
拆出來的,可能是驚喜,也可能是驚嚇。
就看誰的命硬了。
笑到最後的,便是真命天子和從龍之臣。
高文采還想細說,王裕民、駱養性已經領著新來的武教習走進了校場。
眾人行過禮,朱慈炤問道:「王德化呢,他怎麼沒來,躲懶去了?」
王裕民賠笑著答道:「殿下恕罪,皇爺臨時給安排了差事,二王公實在走不開,才託付奴婢代他來王府向殿下復命。」
敲打完王裕民,朱慈炤繼續敲打駱養性:「駱大都督,漢王府里里外外你到底給我安插了多少眼線?」
駱養性樂在心底:這位殿下是真愛逢場作戲。也罷,正好替我洗脫嫌疑。
於是駱養性笑道:「殿下哪裡話,卑職幾個膽子,敢在漢王府安插眼線。」
朱慈炤冷哼了一聲:「命你的錦衣衛把漢王府給我看好,不要讓宵小之輩興風作浪。
再令東城兵馬司多派人手在王府周邊巡邏,出了半點問題,仔細你的皮。
行了,你去吧。好好的左都督,多做正事,以後不要往漢王府跑了。」
「是是是,卑職謹遵漢王殿下令旨。」
駱養性唯唯諾諾,行禮告退。
眾侍衛與新來的武教習們一看,好傢夥,漢王殿下說話還真管用。一頓呼喝訓斥,連執掌錦衣衛的左都督駱養性都只能點頭哈腰,不敢說半個不字。
朱慈炤擺擺手,示意王裕民跟著駱養性一起滾蛋。
王裕民一看連平日裡對內侍非常好的漢王殿下,都是這麼個態度,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但等王裕民出了小校場,卻發現方正化早就等在門口了。
方正化的乾爹高時明資歷老、威望重,王裕民年紀、資歷都算是比高時明小了一輩。所以見了方正化也很客氣:「方啊,你倒是得了好差事。」
方正化笑著將個小荷包塞到王裕民手裡:「辛苦老哥跑這一趟,剛剛殿下態度簡慢了些,並非有意。
殿下有殿下的難處,老哥別往心裡去。」
別看荷包小,王裕民略一掂量,就知道裡面都是沉甸甸的金豆子,當即便眉開眼笑:
「放心,老哥懂,殿下要在侍衛和教習面前立威,而且在人前,也不能和內侍顯得太親近。」
方正化稱讚道:「還是老哥最能體諒殿下苦心,你是要直接回宮嗎?」
王裕民笑道:「你也知道現在咱們被打壓的有多慘,誰還好好幹活,都是得過且過。
我今天告了假,辦完這裡的差事,就可以去喝酒聽曲兒了。」
「行,聽曲兒可是大事,那我就不絆著你了,老哥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