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帥!不可啊!」
何可綱嚇了一跳,急忙求情道。
「墨離擅殺上官,目無軍紀,影響極為惡劣,本將殺他有何不可?亂世當用重典,若不嚴懲,必將大大的敗壞軍紀,軍心動盪,長此以往,我們還怎樣號令部下?如何指揮士兵?」祖大壽掛平遼前鋒將軍印,獨掌遼東軍務大權,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祖帥,墨離固然有錯,可是劉將軍他勾結韃子也是事實啊!劉將軍的兩千部下當場見到阿濟格與他對質,這事實無法迴避,祖帥如果此時殺了墨離,恐怕底下士兵們以為祖帥這是在徇私枉法公報私仇,會軍心不穩啊!」何可綱苦勸道。
「胡扯!我祖大壽做人做事向來堂堂正正,豈能徇私枉法?」祖大壽惱怒的說道。其實他也知道何可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劉天祿被殺,他面子上總不能無動於衷,那樣豈不是太讓人寒心。
最初的震驚和憤怒過後,祖大壽心底卻沒來由的泛上一絲輕鬆的感覺。
祖大樂這時也勸道:「大哥,何將軍說的也不錯,此時要是殺了墨離,只怕會被某些人利用,對您大肆攻擊啊!」
「胡說八道,本將行的正坐得直,何須懼怕宵小之輩?」祖大壽怒氣稍消,轉念一想,說道:「天祿的遺體在哪?本將去看看他。」
祖大壽說著,眼眶有點紅了,但是這其中有沒有演戲的成分,天知道。
何可綱領著祖大壽等人來到劉天祿的房間,劉天祿躺在木板床上,蓋著白布。門外站著五六名衛兵看守。
祖大壽掀開白布,只見劉天祿臉色死灰,雙目緊閉,早已沒有了生氣。
「天祿......」祖大壽喊了句,一滴淚水順著臉膛滑下。劉天祿是真的死了,的的確確是死了。祖大壽閉上了眼睛,抿著嘴巴,悄悄用手抹掉眼淚。
蓋上白布,祖大壽轉身走出房間,說道:「可綱,讓人去把墨離帶到大帳來!」
何可綱心中一突,說道:「祖帥,這......」
「這什麼?可綱,難道你要包庇這個觸犯軍紀目空一切的狂徒?」祖大壽冷冷的說道。
「末將不敢!」何可綱慌忙說道。
祖大壽冷哼了一聲,揮了揮手,隨即轉身朝大帳走去。
墨離自從回到錦州,就被關進了錦州大牢,誰也不許見。
墨離仔細想了想這次經過,心知自己殺死劉天祿實在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過錯。
不管怎麼說劉天祿也還算是自己的上司,就算他勾結韃子出賣自己和戰友,那也是應該將他捉拿起來,帶回錦州等候審訊後再做處置的,通常來說,劉天祿身居副將,也就是副總兵的官職,若要處死他,至少也得巡撫或者總督級別的高官才有權處置,而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參將,居然就在陣前將他斬殺,於理於法也不合。
自己還是太衝動了,哎!這一衝動的後果卻是很嚴重的,殺了劉天祿雖然很解氣,也算是為周連營等慘死的弟兄報了仇,可是卻也將自己陷入了絕地。這事可大可小,輕則革職查辦,重則小命難保。
不行!自己作為穿越人士,本來還有許多人生抱負還沒有施展呢,還有許多雄心壯志沒有實現呢,怎麼可以這樣糊裡糊塗的就嗝屁了?
可是,該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呢?
墨離正在苦苦思索保命的辦法的時候,來了兩個把總帶著一隊親兵來到大牢,要將墨離帶走。
墨離認得那兩名把總,都是何可綱帳下的親兵頭領,一個喚作楊通,一個喚作白之城。墨離強打起笑臉道:「兩位兄弟可是來送墨離上路來了?」
楊通搖了搖頭,說道:「墨參將,我們是奉命帶你去見祖帥的,請跟我們走吧。」
「祖帥?」墨離想了一下,腦海中搜索出祖大壽這個名字,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祖帥來了?他老人家會怎麼處置我?」
「墨參將,你就別問了,反正等會就見到了。」白之城說道。
來到中軍大帳,墨離走了進去,發覺除了何可綱和張存仁,帳中還坐著五六個人,當中一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看上去頗有一股威猛之氣的漢子端坐正中,不用猜也知道這便是遼東軍頭祖大壽了,於是上前見禮道:「末將參見祖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