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丹強倒也光棍,自知不是官軍的對手,更沒有機會逃走,於是將手中的大刀一拋,官軍還沒衝到眼前,就舉起雙手大聲道:「官爺。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大當家的都投降了,手下的嘍囉們更是紛紛拋下兵器跳下馬,跪在地上大聲求饒起來。
帶領這支騎兵的正是李過,見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說道:「你們真降了,」
「官爺饒命。小的真降了,真降了。」董丹強也滾落下馬,跪在地上答道。
「都給我綁了。」李過一揮手,大聲道。他也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處理這些投降的馬賊,決定先綁起來,再去請示墨離。
馬老三馬鴻秉見自家哥哥竟然沒有組織寨子裡的人抵抗官軍,而是自己帶人跑了,頓時絕望了。人絕望了反而會不怕死了,這馬老三仗著自己有一把力氣,竟然咬牙回頭和追上來的官軍拼命了。
馬鴻秉手中一把朴刀揮舞的呼呼生風,嘴裡大吼道:「大傢伙快跟官狗拼了。快殺漢狗......」
話音未落,就被一把不知哪個方向砍來的長刀給砍去了半個腦袋,血濺五步,當場不活了。
馬老三一死,老六馬鴻毅也很快便被袁耿天一刀劈成兩半,一命嗚呼。如此一來,寨門外殘餘的回回便徹底跟無頭蒼蠅一樣任由黑旗衛宰割了。其中,上千名教民哭號著撞開自家的寨門,只想躲進寨子裡去,他們認為寨子裡會更安全些。
但是他們很快發覺,那些跟魔鬼似的黑旗衛以及後面的新遼軍火槍兵們就像跗骨之蛆,如影隨形的緊跟著他們的屁股後面殺了進來。
新遼軍衝進寨子後,回回暴民有組織的抵抗宣告結束,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組織過有效抵抗,呃,如果說馬匪們的衝鋒也算寨子策劃的一次的抵抗,那也倒能算上一次。
發現寨子裡的回回正四散逃跑,有相當多的回回暴民正在往後寨的矮山上跑後,黑旗衛立即分出一隊人馬,由一名總旗帶領著前往追擊,其餘的黑旗衛則在寨子裡大肆砍殺,對那些女人也沒有憐香惜玉,一律視為暴徒斬殺。
很多在戰前叫嚷著要殺盡漢狗的回回暴徒這會都變成了良民,他們躲在自己的家中抱著老婆孩子喃喃念經,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臉上也滿是無辜之色,似乎他們和那些正被官軍追殺的族人不是一條道上的--他們是暴民,俺們是良民。
可惜,新遼軍可不管他們是怎麼解釋自己是奉公守法的大明良民,破門入戶之後一通砍殺,留下幾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揚長而去。
雞犬不留。
這是一次真正的大屠殺,說是殘暴不仁都是輕的,事實上,這是一場空前血腥的大屠殺。
對於雞犬不留這個命令,墨離其實也是猶豫了好久,畢竟,下達這個命令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殺俘,屠村,雞犬不留,這名聲傳了出去,自己可就要背上屠夫的罵名了。
盧漢章、梁佩君等人也曾極力反對過墨離的這個命令,說是殺孽太重,對新遼軍的形象將起到極大的負面作用。梁佩君更是擔心過度的殺戮會讓墨離有違天和,於身有損。
墨離解釋說,各地豪強結寨自守,好聽一點的是為了防範流寇賊匪,其實說穿了也就是自己當土皇帝,目無法紀,不遵律令,甚至還與匪寇勾搭成奸,為禍地方荼毒百姓,這些豪強官府管不了,也不敢管,一旦成了氣候,遲早是個禍患。
而且,自己新遼軍長途追擊叛軍,這些豪強教民卻和叛軍流寇有勾結,這時候如果手軟了,饒了他們,等大軍一走,當地官府制衡不了他們,他們又成了禍害了,說不得自己在前面和叛軍作戰,他們後頭就來點火,襲擾大軍。
所以,為了殺一儆百,為了震懾其餘的地方豪強,教民暴徒和馬匪勢力,這次必須要全力剿殺這些禍害,如此一來才能震懾住那些不服教化的暴徒,大軍才能安心剿匪,平定亂局。
退一萬步說,撇開他們這些教民欺壓漢民,為禍地方不說,他們既然和叛軍流寇有勾結,那就要有被官軍剿滅的覺悟,這會被殺了也不要喊冤了。
梁佩君知道自己說不過夫君,也只好沉默了。而盧漢章這時看著前面寨子裡正在繼續的大屠殺,也只是垂下了眼帘,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