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朱常洛帶著梁永踏出房門,王安還在撓著後腦勺,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可沒說駱指揮使是乘著車架來的呀,殿下又怎會知道?
不過他不知道,朱常洛卻是清楚的很,這次的事情是朱翊鈞幫自己在朝廷當中立威,既然要立威,自然是要大張旗鼓的,若是偷偷摸摸的隱在幕後指揮一切,那還不如直接將事情交給駱思恭和梁永去辦呢!
而且既要讓群臣知道這件事情是朱常洛在指揮,又不能讓他們抓住口實,自然是只能用這種方式,沒見今天梁永也是身著蟒袍,擺著東廠提督的架子進的王府嗎?
既然駱思恭是擺著錦衣衛指揮使的車架來的,那朱常洛自然不能怠慢,換下身上的便服,著上一身親王服這才帶著人去門前出迎。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見過壽王殿下!」
駱思恭依舊是那麼一副老樣子,渾身上下泛著陰冷的氣息,一身飛魚服,腰挎繡春刀,帶著一干錦衣衛站在王府門外,見得朱常洛帶人出來,即刻上前躬身行禮。
雖是沒有大禮參拜,但是口氣和稱呼卻依舊不知不覺的換了過來,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朱常洛並不再是普普通通的落魄皇子,而是板上釘釘的儲君,說的直白一點,便是他日後要效忠之人,態度自然要擺的端正。
&指揮使客氣了,請吧!」
朱常洛淡淡一笑,對於駱思恭悄然的轉變卻是並未多說什麼,伸手扶起駱思恭道。
&謝殿……」
駱思恭直起身子,話剛說了一半,卻是望見了朱常洛背後滿臉笑容的梁永,瞳孔頓時一縮,臉色也不大好看起來。
&指揮使,咱家這廂有禮了!」
剛剛得了朱常洛的保證,梁永此刻可謂春風得意,眯著眼睛笑呵呵的拱了拱手。
心道就算你駱大指揮使這回有再大的本事,也一樣要被我梁永甩在後邊……
倒是駱思恭僅僅驚詫了一瞬,面色便恢復了平靜,拱了拱手道。
&意梁公公竟是如此忠心國事,心急火燎的到了殿下這裡,此番倒叫老夫厚顏了!」
事實上,東廠和錦衣衛的恩怨由來已久,梁永想要將錦衣衛比下去,駱思恭又何嘗不想高東廠一頭,執掌錦衣衛多年,駱思恭自然早就成了人精,清楚這次的事情乃是皇帝給儲君一個試水朝政的機會。
這已經不僅僅是誰能夠在皇帝面前出風頭的問題了,更是他們名正言順接觸未來儲君的最好時機,毫無疑問的是,這次行動當中,錦衣衛和東廠,朱常洛必然會有所側重,如今梁永搶先一步捷足先登,定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一念至此,頓時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懊悔不已。
他原本以為,梁永和朱常洛素無交情,定然不敢這麼火急火燎的上門,誰料這內侍就是內侍,竟然這樣放下臉面,直接就上門去了。
朱常洛在一旁看著,自是清楚這二人在打什麼機鋒,心中失笑一聲,面上卻是不露,淡淡的擺了擺手。
&王所料無錯的話,二位今日過來,應當是為了同一件事,還是不要在此處站著了,進去議事吧!」
&
梁永和駱思恭同時拱手應道,只是眼神對撞,中間卻是濃濃的火藥味。
朱常洛搖了搖頭,這兩人還真是……
不過想必有這麼一場在,要不了多久,京中大小勢力就會清楚,錦衣衛指揮使和東廠提督同時拜訪壽親王府,加上皇帝新鮮出爐的旨意,怕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出些東西吧……
王府正殿。
朱常洛將二人帶進來,各自落座之後,便沉下臉色,直截了當的說道。
&指揮使,方才梁公公已經將父皇旨意傳達給了本王,此次行動便由本王負責,本王素知錦衣衛和東廠多有恩怨,然此番行動事關重大,絕不准借公事為由互相爭鬥,更不得因爭功而耽誤行動,否則的話,本王定會稟明父皇!你二人可明白?」
&下放心,就是再借咱家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耽誤皇爺的正事不是?咱家回去之後,就好好給兒郎們訓話,定不會辜負殿下一番苦心!」
駱思恭還沒來得及說話,梁永就從椅子上竄了出來,恭謹的說道。
讓駱思恭一陣腹誹,梁永你好歹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