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乾清宮,朱常洛又轉道去了坤寧宮,後宮畢竟有後宮的典制,前一段時間是因為特殊原因,如今坤寧宮和乾清宮都已經修建完成,王皇后自然也從延禧宮搬了出來,回到了坤寧宮。
這宮裡沒了鄭氏,倒真是清淨了不少,瞧見朱常洛來給自己請安,王皇后也是高興的很,只不過朱常洛卻隱隱感覺,這位嫡母似是有什麼心事,悶悶不樂的。
不過王皇后未曾開口,他也不便開口詢問,想來是因為前一段時間坤寧宮尚未建好的時候,皇帝和她時時相伴,但是如今中宮已成,他們兩個見面反而繁瑣了許多。
聊了一陣子,朱常洛才告辭離去,然後又去了自家老娘的景陽宮,王氏自是同樣高興的很,她雖是回了宮裡,可到底皇帝並不待見她,看在朱常洛的份上,對她以禮相待,各式婢子內侍是不缺的,但是總沒有自家兒子陪伴的好。
在景陽宮用了午膳,一直過了晌午時分,朱常洛才回到慈慶宮。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慈慶宮是太子居住之所,所以並未修建的十分龐大,但是該有的規制還是有的,算不得大的正殿當中,已經各自落座了不少人。
眼見得朱常洛跨步進來,眾人紛紛起身,恭聲問安道。
「諸卿平身!」
朱常洛上前,居中坐下,笑吟吟的望著底下的一群人,開口說道。
如同王府有王府官一樣,眼下的這群人,就是他的新班底。
最前一人,也是職銜最高之人,乃是禮部尚書詹事府少詹事李廷機,其後是吏部侍郎詹事府左春坊大學士葉向高,國子監祭酒右春坊大學士方從哲!
這三人是在場當中官位最高之人,也是自王府之時便追隨朱常洛的老臣,算是從龍之臣,如今詹事府詹事只是虛銜,所以整個詹事府便是由少詹事李廷機掌管,而左右春坊大學士各自掌管左右春坊,官場最論位次,自然是他們在前。
而再往後,則是新晉的詹事府職官,左春坊左諭德劉一,左春坊左庶子趙士楨,右春坊左諭德韓,右春坊左庶子朱延禧,左春坊左中允何宗彥,司直郎楊漣。
人數不多,而且都年輕的很,這些人當中有些是朱常洛的老臣,如趙士楨與楊漣,他們原本就是朱常洛的王府官,如今朱常洛正位東宮,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只不過趙士楨的出身實在太低,所以只能討到一個左庶子的職官,而楊漣則更加不堪,只有一個可憐的舉人功名,只能委屈他暫時當個司直郎了。
不過以他剛直的性格,做這個掌彈劾宮僚,糾舉職事的司直郎倒是恰如其分。
這些人就是朱常洛目前的全部班底了,當然,這不是詹事府的全部班底,因為唐文獻橫插一槓子,讓詹事府的人選平添了許多變數。
為了化解唐文獻的攻勢,朱常洛禍水東引,將壓力轉嫁到了朝臣的身上。
但是如此一來,卻造成了詹事府的人員結構複雜無比,除了他面前的這些人,大部分都帶著朝中諸黨的背景和印記。
「本宮今日召集各位前來,是有一事想要向諸位問計!」
各自落座之後,朱常洛便開口說道。
眾人立刻提起精神,豎起耳朵,不放過朱常洛口中的任何一個字,要知道,這可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吩咐事情,尤其是這些新晉的詹事府屬臣,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們既然進了詹事府,那就是上了朱常洛的大船,給這位殿下留下什麼樣的第一印象可是十分重要的。
頓了頓,朱常洛將自己在揚州府調查所得的案件詳情說了一遍,此案雖然尚在保密階段,但是是對外人保密,最終還是要揭開的,作為他的屬臣,早知道一步也是應該的。
「荒唐,堂堂知府,竟然如此同流合污,蕭規曹隨?哼,我大明何時有過如此荒唐的規制!這陸慶之當真是無恥之尤!」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常洛話音剛落,第一個說話的竟是楊漣。
在場眾人,只有他的職銜最低,但是卻最先說話,眾人轉過頭,望著這個憤憤的年輕人,不少人,尤其是新晉的幾位屬臣都皺起了眉頭,暗自打量著前排李廷機等幾位大佬的神色。
心中暗道,這人未免也太不識規矩了,且不說殿下尚未問話,就是殿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