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常洛收拾停當,一大早就進了宮。
來其實照規矩,朱常洛不奉詔是不能進宮的,但是規矩是規矩,自從皇帝宣布為朱常洛舉行冠禮之後,幾乎等同於確定了他太子的身份,宮人侍衛們自是不敢阻攔。
朱常洛先去的是景陽宮,他和王氏已經有許久未見了,倒是想念的緊。
眼見自己兒子回來,王氏自是欣喜莫名,拉著他便到宮中坐下,來時雖然朱常洛已經用過了早膳,但是王氏還是滿滿當當的擺了一大桌子的點心。
「娘,順妃娘娘的事,你知道嗎?」
母子倆絮叨了片刻,朱常洛便旁敲側擊道。
他這個老娘,其實就是一個毫無機心的人物,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誕下皇長子還過的那麼清苦,朱常洛之前一直擔心,王氏回到宮中之後,溫和慈善的性子會再度受到欺負。
不過眼下看來,倒是可以放心,許是因為朱常洛的緣故,王氏在宮中的地位並不低,一應用具都是按照份例給的,宮人也都是從王皇后身邊找的貼心人,起居上倒是不虞擔憂。
只是就算再無機心的人,在這深宮中呆了這麼多年,也不可能毫無長進,王氏雖然不大上心這些事情,但是事關兒子的前途,她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知道!順妃姐姐是遭了人陷害!」
王氏輕輕點了點頭,臉色也變得有些黯淡,在這宮中其實也是分圈子的,常順妃和王皇后走得近,連帶著和王氏的交情也不錯,此番受罰,王氏的心情也不大好。
「那個證人,原先就是服侍敬嬪的,後來被人使了銀子,調到了咸福宮才不過三個月,至於那些銀針和三殿下身上的傷痕,也多半是他們弄的,順妃姐姐雖然對三殿下不大待見,但是還不至於用這種手段!」
很顯然,王氏知道的東西比梁永要多,但是朱常洛也知道,自家老娘知道的東西恐怕也就這麼多了,她性子裡素來厭惡這些鬥來鬥去的事情,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涉及了朱常洵,恐怕王氏連這些都不會知道。
「不過……」
王氏笑了笑,卻是開口道。
「洛兒放心,娘看的出來,皇后娘娘安心的很,想來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王氏不喜宮闈鬥爭,但是這不代表她不聰明,相反的,她是一個極聰慧的女子,不然的話也不會勢單力孤的在這複雜的宮廷當中將朱常洛養大。
她的確是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王皇后肯定是清楚的,如今王皇后可謂是徹底和朱常洛站在同一條線上,既然她都不著急,只能明事情還沒有嚴重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孩兒不孝,讓娘擔心了!」
朱常洛撓了撓頭,道。
不過心裡也鬆了口氣,他倒是忘了這茬,要是事情真的嚴重的話,恐怕王皇后早遣人將消息送了出來,現在既然沒有動靜,只能明事情還在掌控之中。
「不過……」
王氏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上下打量著朱常洛,似笑非笑的道。
「娘聽你從遼東,又帶回來一個女子?」
朱常洛頭皮有些發麻。
他的確是帶回了個女子,就是東哥,一來他已經答應了布揚古,不好將姑娘丟下,二來葉赫部以後還有用處,要繼續籠絡著,只是他沒想到,這消息會流傳的這麼快。
自己這才回京城幾天的工夫,就傳到了自家老娘的耳朵里。
不過面對的是王氏,朱常洛就是硬著頭皮也得承認。
「是,她名叫東哥,是女真族葉赫部貝勒的妹妹!」
王氏的臉色便有些收斂,嘆了口氣道。
「洛兒,你已經行了冠禮,照理這些事情娘不該再管了,何況如你這般身份,收幾個侍妾也是常事,可是你難不成忘了,你再過些日子就要大婚,如今還帶著女人回府,傳揚出去可怎麼成個樣子!」
「孩兒錯了!」
朱常洛耷拉著頭,心裡卻在叫屈,天可憐見的,他可是連人家姑娘的手都沒拉過,怎麼就成了侍妾!
不過王氏的話,也的確讓他警醒起來,這件事情不大不,可若是落在應景的時候,免不得會被人拿出來事兒。
「錯倒不至於,你多收幾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