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承天門乃是宮城正門,也是上朝的必經之路,群臣由此進入宮城,直著往前,便是午門,入了午門便是皇極殿,可謂是最堂堂正正之處。
由於大明早年上朝極早,所以群臣往往天不亮就會趕到承天門外等候宮門開鑰,故此承天門外特意留了一大片空地,足可以容納朝廷的文武百官。
也正是因此,承天門在此之後便成了大明的文臣鬧事耍賴,扣闕逼宮的不二選擇之地。
惠世揚站在恢弘的宮門處,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就是在這裡,有無數先輩犯言直諫,甘犯天顏,也是在這裡,無數御史言官一戰成名,縱然受廷仗,下詔獄,被貶戍邊,亦不改其志,最終士林揚名,起復後功成名就,名利雙收,而過了今日之後,史官的筆下恐怕要再多上一個名字,那就是他惠世揚!
背後站著無數身著青袍的年輕御史,惠世揚腦中迴響起來時某位老大人的諄諄教導,心中展望著自己未來聲望爆棚的景象,頓時豪氣萬千,指著一旁領頭模樣的內使厲聲喝道。
「吾等等候已久,為何還不見陛下到來?定是爾等權閹之輩和外朝廷臣勾結一體,閉塞天子耳目,方致陛下草率而斷?是也不是?」
「這……這位大人,話……話可不能亂說,咱家哪有那個膽子,陛……陛下馬上就到,請各位稍待片刻!」
怒斥權閹,這本就是清流所追捧的事情,如今惠御史背後有無數御史撐腰,底氣足的很,自然要好好撈一把聲望,何況眼前這個內使衣著簡單,顯然並非是宮中的大壋之流,充其量不過是個小小的管事太監,被惠御史這麼一罵,頓時嚇得有些心驚膽戰,連話都說不囫圇了。
眼見得平時趾高氣揚的宦官都在自己面前畏畏縮縮的,惠大御史心滿意足,開口道。
「既然如此,爾等還不趕快前去通稟,耽誤了吾等和天子的大事,惟爾等是問!」
「是是是,咱家這就派人前去通報!」
那名內使唯唯諾諾,卻是小心翼翼的掩飾起自己眸中濃重的怨毒之色。
「這位大人好大的威風!可是瞧著我等殘身之輩好欺負不成?」
不過讓惠世揚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滿足感還沒維持片刻,就聽得一道蒼老而充滿怒氣的聲音響起。
抬起頭,卻見來人一身蟒袍,身著冠帶,體格清瘦,面白無須,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完了,碰上硬茬子了!
惠世揚心中暗道不好,頭頂卻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自己不過叱罵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太監,怎麼就招惹上了這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宦官的四大巨頭之首,司禮監掌印太監陳矩!
和陳矩一同出現的,還有內閣五大輔臣,六部的幾位尚書,和都察院的龍頭老大左都御史萬世德萬大人。
朝堂上有數的十二位緋袍大佬齊齊出現,氣勢自然非同凡響,一下子就讓原本沸騰的年輕御史們頓時噤聲,不過也正是因此,惠御史發愣的樣子在一眾人當中,倒也不顯得十分特立獨行。
陳矩自幼在宮中長大,接受的是和宮外同樣的讀書人教育,所以陳公公一直以來,都以君子的標準要求自己,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在外朝,他的風評都極好,甚少和人發生衝突,但是這一回,他真的是氣著了。
他素知朝中大臣對於宦官多有誤解,但是像今日這般,直接開口污衊,無緣無故斥責的,陳公公還是頭一次見著。
勾結廷臣,閉塞天子耳目,這樣的罪名是能胡亂說的嗎?
須知宦官和朝臣不同,宦官的生死取決於天子一念之間,惠世揚這話不說真假,真要是傳到了天子的耳中,這個內侍的性命還能保得住保不住都是兩說!
若是他有證據也就算了,可他分明就是胡說八道,眼前這個內侍陳矩認識,是內宮楊榮的屬下,當初似是也和陛下有過交情,所以陛下登基之後賞他在內官監當管事太監,名字陳矩記不得了,好像是姓李,不過他既在內官監,那麼平素自然都在宮裡做事,根本不與外朝接觸,哪有機會勾結廷臣!
尤其是惠世揚那副趾高氣揚輕蔑的道權閹兩個字的口氣,更是徹底激怒了陳矩。
「陳公公……」
那個被斥責的內侍三
第七百五十四章:貌似惹到了不該惹的人